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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1 / 1)

谢远岫从通判府上带人走,通判府很快反应过来,做了个顺水人情,连同柳湘盈的身份,统统过了谢远岫一手。

蓟州前两年乱,不少人浑水摸鱼,官府也是钱到位便放了,要查起来不难,当做一份“敲门砖”也用得不错。

最重要的是,谢远岫收下这份礼。

能收就代表有空子可钻,柳湘盈病中不能感受到,可病刚见好,就有意无意,偶遇几位不同官员的夫人或是母亲。

她初见了一两位,便称病不出,就算要出去,也在大人议事结束的时候,出门透口气。

可她有心避着,对方真有心总能找上门。

谢远岫找来的大夫同柳湘盈也算认识,知道她的情况。

“这几日娘子的铺子可谓是门庭若市,那些贵人就差把铺子卖空,况娘子每日忙得脚不沾地,看着辛苦。”

大夫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留得青山在,娘子也要养好身子,日子总还要过下去。”

柳湘盈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

大夫约莫是将谢远岫看作见色起意又好孀妇的怪人,强迫她委身于己,自己不堪受辱才坏了身子。

柳湘盈哭笑不得,感谢大夫的好意,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养身子。

谢远岫很忙,柳湘盈很少能见到他,喝完药她问了谢六一句,只得到一句,大人公务繁忙,娘子切莫担心。

她问不出什么,因为身子走不出高墙大院。谢远岫拘着她,却也没完全禁锢住她,安排绪兰和况莲儿同她见面,让她知道铺子红火,生意兴隆。

绪兰和况莲儿说得面色微微发红,临走还意犹未尽,况莲儿临走时将东西塞到她手中。

都是些时兴的胭脂水粉和铺子里的香膏,久在病中,她许久未曾上妆,将烛火点得亮堂,镜中的人上妆至一半,停下手中动作。

屋内被她点得亮堂堂的,脸上都有种热意,面上的表情都能看得分明。

谢远岫垂眼,盯着镜中鲜妍明媚的容貌,道:“怎么不继续?”

“卸了麻烦,现在这样就够了。”柳湘盈取了点香膏化在掌心,在脖颈和手腕出晕开。

香气淡如幽兰,无孔不入,像是双无形的手抚摸过裸露的每一寸。

谢远岫弯腰,掌心托着她的脸颊,两张面容一同映入铜镜中。

“兆夫人托我告诉你一句抱歉,不知你身份,这些年薄待你了。”

这句抱歉听者无心,说者有意,兆夫人待她已经很好,没有通判府的支持,她的铺子不会如此红火。

兆夫人想安的更多是谢远岫的心。

“盈娘只是个寡妇,没什么身份。”柳湘盈轻点下巴,蹭动他掌心,“兆夫人待我很好。”

“嗯,她说你新婚一年便丧夫,因爱夫心切回了亡夫家乡,苦苦经营一家铺子,很是艰难。”

身份户籍错漏百出,一查就能查出来。

她们也是运气好,撞见了蓟州管户正松的时候,花钱便办下来。通判府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事,两年来数都数不清,左右连累不到他们头上,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有个得力的人使唤更重要。

想到通判这两日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样子,谢远岫眉间微聚下压,“带出来的银钱都用光了?”

柳湘盈直白道:“也不是直奔蓟州来的,更何况初来乍到要用银子打点的地方不少,花了不少冤枉钱。”

谢远岫:“然后?”

柳湘盈托腮仰脸,看着镜中的谢远岫,“后来有了靠山,一家家把钱送回来都来不及,不过我都没收。”

镜子中的女人扬眉,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的笑真实了几分,自从见面来,她第一次没有隐瞒、抗拒地表达自己的心思。

谢远岫注视着镜中的脸,声音渐低,“后来呢?”

后来,没有想象中的报复,她大摆筵席,和那些人也算化干戈为玉帛,一笑置之,从此没了恩怨,她也通过些野路子,能得到不少偏门香料,供着花船和高门大户里用着。

说来可笑,同一份香料从她手里出去,价格和作用截然不同,用的人也是。

柳湘盈笑容微凉,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嘴角微热,柳湘盈收敛笑意,望向谢远岫,“后面就不算艰难,兆夫人照顾我良多。”

谢远岫:“凭那些香料?”

“在精不在多,只在于用不用得好。”柳湘盈望向谢远岫,她妆容未卸,去了几分凌厉成熟,更像是三年前还养在深宅大院的妇人,不知外事。

“等我身子好了,三哥要试试吗?”柳湘盈眨眨眼,潋滟的水光从眼中一闪而过,“兆夫人说,我调的香你很满意。”

谢远岫:“如今兆夫人不在。”

柳湘盈:“那——谢大人满意吗?”

谢远岫双手撑在她两侧,身影高大将她整个人罩在身下。

长久未曾亲近,即使男人熟悉依旧让柳湘盈身子僵硬,靠上身后铜镜,妆匣晃动带出沉闷的声响。

柳湘盈迟迟没有抬眼,谢远岫垂眸盯着,沉默地将妆奁扶起,晃动声戛然而止。

他慢慢退开,“早些休息。”

柳湘盈松了口气,双脚缓缓下落,脚尖刚刚点地就整个人一轻,没有丝毫预兆地被谢远岫拦腰抱起,她还身体僵硬,甚至下意识挣扎着捶了下谢远岫的胸口。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她抗拒着他。

虚以委蛇的面具被轻易撕下,柳湘盈难堪地抓住谢远岫胸前的衣裳,连日的憋闷她心中也不好受,直至谢远岫要起身离开也没松手。

柳湘盈直直望着他,两张脸近在咫尺。

三年时间,他们所想所求也和三年前不同,翱翔在外的鸟儿只会眷恋新的巢穴。

三年前柳湘盈不会留在谢家,三年后更不会。

柳湘盈:“三哥,你为什么来蓟州?”

谢远岫淡淡道:“不止为你。”

柳湘盈:“那你要什么?”

娄氏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当时如何回答的谢远岫已经不记得了,但左右答案都是一样的。

想要的近在咫尺,任谁都不会放手。

谢远岫握住胸前的手,缓缓用力,“盈娘,这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该由一个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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