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林老师在男人心里的分量很重,却一直猜不透他抱着怎样的态度,只好兜个圈子。
“两个。”男人回答得干净利落。
“另一个是谁?”
“你知道的……”
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微微起伏的大胸脯上充电,笑容在“丽丽姐”的心头撩起羞答答湿漉漉的雀跃。
跟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女人一同上榜,居然与有荣焉,也不知庆幸什么。
“……那,你老婆呢?”
男人沉默了,盯着最后十秒倒计时,直至红灯转绿才说:“我……还是爱她的,可是,好像……不再喜欢了。”
这话祁婧一下子没听懂,可稍一琢磨,好像又并不难懂。
只是,这样的答案里仿佛散播着说不清的淡淡忧伤,让她无法继续追问,只能陷入静静的猜想。
爱着,却不喜欢了。
这对祁婧来说,似乎并不陌生。鬼迷心窍的跟陈京玉搅合在一起之前,对许博的感觉就是如此。何止是不喜欢,有时候简直是恼恨,满脑子怨念。
现在想来,是一场劫难挽救了爱情。劫后余生的后怕每每让她庆幸,一切都过去了,自己没有爱错。
但她比谁都清楚,真正难熬的,恰恰是历劫之前的那些日子。
欧阳洁,她见过。
高贵,冷艳,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
容貌不俗,气质优雅,更在知名的大公司身居要职,从各方面显而易见的优质条件来看,足够配得上他了。
像他们这样的夫妻,无疑是人们眼中的天作之合,比莫黎和老宋可登对太多了。若两厢倾慕,光是琴瑟和谐的甜蜜想象就足以羡煞旁人。
可如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到了这样的境地,让这个男人如此灰心失落?
听许博说,他们夫妻已经叁年未曾同房了。酝酿这种冷静的默契,也不知消耗了多少朝朝暮暮的折磨。
这么久……还爱着?
祁婧不禁暗暗唏嘘。不敢想象,那所谓“爱”的坚持,还留有几分滋味。
是那方面不和谐吗?
昨天小包房里发生的一切,无比及时的闯进了祁婧的脑海,提出了有力的反驳。
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更是个有能力的男人,而且,还是个懂情趣,又特别勇敢的男人呢!实在想象不出,会有女人对这样的男人视而不见。
哦,对了!许博说过,她喜欢被……可是……
“想什么好事儿呢?”
本来风平浪静,相安无事,这一问,把祁婧吓了一小跳,差点儿以为陈师兄会读心术。慌忙收起杂念,随口回应一句:“在想……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陈志南呵呵一笑:“刚告诉你就忘了,你今天怎么神神道道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家欧阳姐跟林老师也不是一款啊……”跟奸夫讨论主妇,就算厚着脸皮叫姐也觉得格外别扭。
“还记得那两套老房子吗?”
“嗯。”
“另外那套就是我岳父岳母的。”
“啊?那你那天怎么不说?”
话一出口,祁婧已经明白了大半。勾引良家妇女,干嘛要啰嗦那些没相干的呢?怕人家不知道你妻贤子孝,和谐美满么?
陈志南只是伸手按住祁婧的手背,暖暖的握了握,便专心开车了。不但没借题发挥,连回答也直接省略。
弥漫空气中的烟草味依旧很好闻。
祁婧侧身斜倚着车门,默默的朝男人投去温柔的目光。直到“新冠小吃”的招牌从窗外一闪而过,她才发觉今天是故地重游。
破旧的居民楼依旧被铁栅栏包围,晾晒的床单衣裙万国旗似的迎风招展。
祁婧不自觉的想象着,血气方刚的志南哥是否在每次回家之前都偷瞄一眼隔壁阳台上有没有晾着年轻女孩的内衣裤。
这次陈志南并未领着她走进阴暗的楼道,而是来到一排旧仓房前。
白色的卷帘门拉起之后,一辆蓝白相间的大摩托屁股朝外停在里面,光一个背影就惹来祁婧“哇”一声欢呼!
然而很快,当她看着陈志南很费劲儿的把那个大家伙弄出了仓房,整颗心脏就被那前凸后翘的跋扈造型,壮硕威猛的钢铁骨架吓得砰砰跳了。
其实,我们的“丽丽姐”从小连自行车都没怎么骑过,喜欢摩托车完全是叶公好龙。
真正让她着迷的,是摩托骑士飒爽的英姿,酷帅的造型罢了。骑着这么个大家伙在马路上狂飙……
天呐!单薄的想象直到此刻才破天荒的丰满起来,逼着她一遍遍反复评估的是自己有没有坐上去的胆量。
陈志南落好支架,递过来一个色彩斑斓的头盔,在她身上打量片刻才说:“不是让你多穿点儿么?”
没等女人顶嘴,他已经上前解开了披肩,搭在摩托车把上,回身从里面拎出来一件皮马甲,贴心的替她穿上。
祁婧拎着头盔,配合男人穿衣,乖得像个刚入少先队的小姑娘。那马甲居然是女款的,别的地方只是略窄,唯有胸口的拉链怎么也拉不上去。
“这应该不是给我准备的吧?”
祁婧被男人吃力的动作带得身子一晃,不好意思的咬着樱唇,脑中浮现出欧阳洁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苗条身影。
陈志南最终还是放弃了,望着上半截炸裂的开口“嘿嘿”一笑,突然抬眼直勾勾的望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祁婧被他看得心头忽悠一下,脸上羞赧调皮的表情逃散了一半,剩下的虽在仓促间聚起了温柔,还是难免尴尬,忍不住白了男人一眼。
陈志南抱歉的笑笑,又进去找出一套护具。
“这也是她的?”
护肩护肘护膝一件件往身上招呼,祁婧扶着男人肩头,一条一条的抬起长腿。这t穿得像是参加极限运动似的,越发让她胆儿缩了,邪念转成了担忧:
“不是,咱们就在马路上遛……遛遛,还用穿成这样吗?”
“别害怕嘛!没事的,为了安全,有备无患。”
陈志南替她把披肩重新系好,又贴在耳边说:“你要是不喜欢,车子我都可以换新的,今天就先将就将就,好么?”
声音很低,很轻,可祁婧听出了沉甸甸的歉疚。
她想说自己根本不在乎,不过是好奇,逗他玩儿的。可一对上他晴空背景里的一双眸子,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今天,这个对自己迷恋已久的“老男人”格外谦恭守礼。一路上话不多说,折腾半天,连奶子也没上手摸过,完全是一派领着妹妹骑摩托的长兄风度。
虽然只比许博大了五六岁,可陈志南眼睛里那份内敛的神采,轻易不肯尽展的笑容就是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层甘醇厚重的意味。
那看似平常的处变不惊与谈笑自若背后,好像酝酿了更炽烈的渴望,长期隐忍着,埋藏着,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蓄满了力量,伺机爆发。
而眼前的摩托车,仿佛就是他豢养的钢铁猛兽。他们之间一定缔结了某种灵魂的契约,在必要的时候互取所需。
那个必要的时候,毫无疑问,就是猎物出现的时候……然而,一个出卖了灵魂的猎手会仅仅满足于肉体的欲望么?
如果是那样,可依那头水灵灵的小羚羊他怎么一口没动?
腰上一紧,祁婧的呼吸已经跃上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频率。胳膊自然而然的搂住了男人的肩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