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这段时间,他不断回想她曾经是如何躲过自己视线,单枪匹马地去围猎程啸坤。
&esp;&esp;当年为了逝世多年的父亲她都能冒险搏命,更何况现在是与她感情更深厚的方佩兰?即便真凶的面貌依旧模糊,但自己预感得到,她的目标已经愈来愈明确。
&esp;&esp;男人收回手,插进西裤口袋,有些烦躁地翻转着口袋里那枚冰冷的金属打火机,想要将她从自己无法掌控的危险边缘拉回。
&esp;&esp;“我已经加派人手,继续扩大搜索范围。”
&esp;&esp;雷耀扬几乎是下意识地,再次提及了那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仿佛这是他们之间唯一还能连接的话题,也是他唯一能做出的承诺:
&esp;&esp;“虽然澳门那边没找到,但近期一定会有消息。”
&esp;&esp;他说这话时,目光紧锁齐诗允,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应有的反应,哪怕是一点点的急切或期盼。
&esp;&esp;然而,女人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种了然的淡漠。
&esp;&esp;“嗯,你做事,我一直都放心。”
&esp;&esp;她轻声说,语气里听不出是信任,还是一种不再将希望寄托于他人的疏远。
&esp;&esp;这句话像最后的判决,让雷耀扬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esp;&esp;因为她不再追问,不再催促,甚至连失望都不再对他表露。这种彻底的「放心」,比任何怀疑和指责都更让他感到恐慌和孤独。
&esp;&esp;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并非来自洪兴,也并非来自那个凶手,而是来自他最亲密的人。
&esp;&esp;雷耀扬感觉到,齐诗允正在以一种他无法触及的方式,悄然滑向一个危险的、未知的深渊,而他,却连拉住她的资格,似乎都在她平静的注视下,一点点失去。
&esp;&esp;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esp;&esp;整个屋子里,只剩下香烛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esp;&esp;但齐诗允的内心,远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esp;&esp;她能清晰感知到雷耀扬的试探、他的愧疚、他的无力。每一次他提及追查的进展,她的心都会像被拧紧的发条,但她会强迫自己,不能流露出任何异样。
&esp;&esp;她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己正在进行的、危险的独立调查。
&esp;&esp;她不能让他分心,更不能…让他阻止。
&esp;&esp;但为了阿妈,她必须独自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