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介绍卡,惊讶道“kurenaoyu,这玩意儿还有名字?”
“嗯,深红之梦。”图坦臣在水槽中清洗水果刀,说“我查了一下,是改良品种,说是全世界最大的苹果,将近叁百元一磅。”
“抢钱?”白马兰将苹果搁在案板上,拿着皮盒端详了一阵子,说“不过这盒子挺好看的,留两个种点小花小草,放我办公室。”
“知道了。”图坦臣洗完水果刀又紧接着洗苹果,请示白马兰道“切一半?”
伊顿撑着料理台的边沿,晃着腿,期待地等着。
切了多没意思。白马兰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把苹果拿到伊顿嘴边,兜着她的小脸儿,道“咬一口尝尝。”
“那样不好咬。皮还没削呢。”图坦臣有些担忧地伸出双手,又不大习惯反驳她,于是看向一旁的德尔卡门。老管家微笑着摇头。
白马兰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知他在担心什么。小姑娘被养得很娇气,吃个水果都要切。之前牙医也说了,伊顿的牙根吸收情况不好,下颌骨发育也有点缓慢,一口细美的猫似的小乳牙。
长了牙得用呐,白马兰一侧身将图坦臣挡开,笑着坚持,说没事儿。伊顿两手捧着苹果,咬了脆生生的一口,汁水顺着下唇淌进白马兰手心里。
“这个大的跟平时吃的小的有区别吗?”白马兰笑着抹抹伊顿的嘴角,对她的行动表示肯定,鼓励她自己捧着苹果啃。德尔卡门上前为她领口掖上一小块儿方巾。
“像苹果味的西瓜。”伊顿被这脆且嫩的口感弄糊涂了,又咬了两小口,将苹果举到白马兰跟前和妈妈分享,说“我喜欢这个。”
被满足了好奇心的小姑娘不再想拿着这么个大苹果了,乍一脱手,顿时一身轻松。伊顿在料理台的桌面上站直身子,搂着白马兰的头颈,几乎要坐在妈妈肩上,绕着妈妈的发梢说学校里发生的事。
“好了,亲爱的,已经很晚了。”图坦臣将伊顿抱起来递给德尔卡门,微微背过身,把后背留给白马兰,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跟妈妈说,留到明天吧。明天咱们要出去玩一整天呢,是不是?”
伊顿很快就要七岁了,该着手培养她一些艺术或运动方面的特长。她安排图坦臣带着伊顿海量地接触各种艺术门类及体育运动,将她有兴趣且有天赋的项目筛出来,工作量还是挺大的。白马兰瞥了眼手表,意识到今天确实有些晚,同时也很敏锐地察觉到图坦臣的负面情绪:他因为梅垣的事情在生气,给她找不自在。
“是的,爸爸说的没错。太晚了。”白马兰吻了吻伊顿的额头,说“晚安,宝宝。我爱你。”她睨了一眼图坦臣的侧脸,刻意做出不大赞同而又不得不屈服的神情,无奈地歪了下脑袋,道“听爸爸的话。”伊顿笑着捂住嘴,皱皱小鼻子,说“晚安妈妈,晚安爸爸。”
望着德尔卡门抱着她走进电梯间,白马兰啃了口苹果,强调道“刷牙要认真。”
“记得搽点香香。”图坦臣嘱咐。
这栋房子里最后的一点鲜活的气氛随着缓慢闭合的电梯门而消失不见,白马兰将吃剩的苹果搁在料理台的桌案上。
一直以来,图坦臣都不太懂得如何旁敲侧击,或者说他行事端正,不擅长梅月庭那样的旁门左道。他开门见山,说“我请唐古拉替我约见了史翠珊女士,下周二见面。”
“哦,那个大律师?”白马兰拿了瓶米酒准备带回卧室,正在橱柜前挑选酒杯,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随口问道“准备做什么?”
“我希望能通过她将宋引荐至影业。宋最近在打离婚官司,离不开史翠珊,他的律师去哪儿,他就会跟着去哪儿。”
白马兰知道这个人,cypress·sung,宋柏,字雪木。十年前,他比梅垣还要红,是中土影坛最着名的男打星,没有之一。武打男星吃的是青春饭,他比同期的所有竞争者都更幸运,当其他人为了争取转型机会而勾心斗角时,他和某位着名富商秘密结婚,育有一女,并宣布退出影坛。
原本他这辈子应该很顺利才对,好好把女儿养大,安心享福。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婚,但白马兰知道他肯定赢不了那场官司,即便他的代理律师是史翠珊。全世界政商名流的家庭都是这样,出来比进去更难,宋的性格刚烈,必定会碰得头破血流。届时净身出户、舆论哗然、倾家荡产、走投无路,中土根本就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他得换个地方发展。只要影业向他抛出橄榄枝,他就会抓住,不遗余力地证明自己的统战价值,没日没夜地为影业卖命。他必须东山再起,必须星光熠熠,他得比十年前更出名、更富有、更具影响力,否则他的前妻会给女儿找个和顺、温柔、年轻的新爸爸。
“当然可以,宋从前是家喻户晓的影星。”白马兰选了只小巧的胭脂水釉碗,提着酒瓶转身上楼,随意道“只是有一个小问题。”
她的步伐停顿片刻,倚着楼梯扶手转身,垂落眼帘望着图坦臣,脸上是一副哀矜的神情,因其五官轮廓分明而显得格外做作,“宋的性格不好——他都被丈妇扫地出门了,性格能好到哪儿去?像宋一样麻烦的大明星,影业里已经有一个了,还是咱们半岛地区的男孩子比较好,谦卑有礼,任劳任怨,根本不需要交际应酬那么麻烦,只需要登录演员工会的网站就能找到一大卡车,任你挑选。”
或许埃斯特是在隐晦地表达不满?嫌他管得太宽了,将手伸得太长了?普利希家族庞大异常,女人们的情夫是结社生态中相当重要的一环,她们借此与其她女性建立亲厚的姊妹情谊,形成紧密交织的社会关系网络。他不是个传统的好男孩儿,不是个真正的高山半岛贤夫,如果他连丈妇的情人们都无法容忍,那么他预备怎么当好这个教父呢?就像埃斯特总挂在嘴边的那样,或许他应该‘向安东叔叔取经,少问,多做’。
图坦臣抿了抿嘴巴,固执道“不。”
“哦,不?”白马兰没有料到图坦臣会这么说,“‘不’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她回到卧房的第一件事是脱衣服,将外套和裤子很随意地搭在沙发上,图坦臣顺手拾走,丢进浴室的洗衣篓中,随即回到白马兰的身边,道“在七楼的走廊里,我和他擦肩而过。那时我并没有多想,因为他换了套衣服,我没有将他认出来。直到在停车场,我看见你的小秘书站在车边和乌戈聊天。”图坦臣说到此处不由深吸一口气,逐渐变得和缓而平静,语气中有些许无奈,道“你让渡的是我的权利,这对你没好处。”
顿了顿,他又说“或许你该庆幸,梅很蠢,不可能是国际调查局的线人又或者其她家族的间谍。否则让他一个人留在你七楼的办公室,影业会遭殃的。”
白马兰披着图坦臣的丝绸睡袍,敞胸露怀地靠坐在枕边梳发,闻言动作停滞。若非是图坦臣提醒,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梅垣的喜爱已经到了智惛的程度。沉默片刻,她放下梳子,稍微坐直了些,问道“你想要宋,是吗?一定要?那些小的都不行?”
“我不想说一些堂而皇之的话来哄骗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梅垣胆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面前,都是因为你的纵容。他让我不痛快,我也会让他不痛快。”图坦臣的语气还同往日一样温和,他替白马兰解下衬衫袖扣与手表,放回珠宝盒中,“我要宋,一定要他。我鼓励他和梅垣竞争,互扯头发制造话题,不仅如此,我还要梅垣与他合拍电影,给他搭戏演男二——当然了,你的情夫不值得被我这样针对。我只是想知道,我在影业内究竟有多少话语权,在你心里又有多少分量。”
“一边做我的情夫,一边还要被你折腾,这不是太惨了么?你难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