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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柳拂旌旗露未乾(1 / 2)

瀟月狼狈摔至永兴街口,甫撑起身,耳畔只留下一句传音。

「去备案。」

抬首寻影,已无老祖踪跡,再回身,官差先后赶聚围防,人影错落,不远处,还有座匾额写着『朱雀院』的府邸

叹口气,举双手。

院门开,金丹大仙灵威逼迫,耄耋婆婆立门旁,慈笑。

「挨了姜老一拳,可愿再陪老婆子话家常?」

瀟月无奈点头,进院。

夜幕笼罩,除去灯笼掛亮之廊,院内皆暗影。几人『回』字围瀟月,跟着前方的婆婆,一同绕过曲廊,缓步踏进后院。

白发驼背之身,碎步推门,茶室暖香扑鼻而来。

「长夜漫漫,老人家啊??」婆婆进门便舀水至于柴火,并举手邀瀟月坐榻,围困瀟月之士尽数散去。

后院中庭石笼亮,明岗暗哨严密防,婆婆跪坐煮水,两旁仍有院士严阵以待。

瀟月看着院内两小仙,一高一矮,高汉长鬚倨傲,矮个唇上两撇鬍,两人佩剑形似,气息流转合应,想来是善合击之辈。

「坐吶,怎不坐。」婆婆转头:「都散了,大仙聊天,尔等听甚?不歇,便去办公。」

语毕,眾人离,高矮小仙,瞪视瀟月,三步一回首。

「哪里人啊?」婆婆真是话家常。

「楚国巫县,披星居士,江瀟月。」瀟月盘腿坐榻,又报了一次家门。

「水滚了。」婆婆举壶:「老身领着此院,明面上呢,管着大齐所有修仙之士,但其实吶,不过是一纸空府,哪管得着,是吧?」

瀟月摇头:「金丹后期之威,足矣号令国之眾仙。」

「哈,那是有姜老撑腰。」婆婆倒入茶末,待二沸:「你看极乐、法鼓,可有在管官府?」

两门各有一尊老祖坐镇,自是随心所欲。

「天下也就九尊老祖。」瀟月摊手。

「呵呵??」茶沸,沫花浮现,婆婆捞去,入茶叶:「赤嵩净明法鼓山,南齐北楚合纵盟,妙音极乐百宝门,正念有情人皇影。」

婆婆唸的打油诗,正是天下十二大势力,千百年来,元婴老祖均从此出,无一例外。瀟月见茶水三沸,分碗舀汤。

「前辈??」瀟月代劳,将茶汤推至婆婆身前。

「老身姓苏。」苏婆婆双掌捧碗,感受着瓷碗热气,满脸皱纹舒展。

「苏前辈,在下不过是来赌场游玩,看能否得了彩头,好回乡摆显罢了。」瀟月亦盛汤。

「这样啊。」苏婆婆捧茶吹气,语锋一转惊心魄:「跟阎王有仇?」

「没仇。」瀟月神色不动,捧茶贴唇:「不过是想瞧瞧那护心镜有什么神奇。」

「破镜一面。」苏婆婆咋舌,摇手嫌弃:「有甚好摆显,不过是引人聚赌的噱头罢了。」

「好茶。」茶汤清涩微苦,入喉方显甘甜,瀟月讚叹。

「修仙自是想逍遥,你们的恩怨啊??老身不管,也不想管,但切记??」苏婆婆收起笑顏。

「祸不及黔首。」瀟月赶忙接话。

「是吶。」苏婆婆又喝口茶:「神仙打架,倒霉的都是百姓吶??」

世人皆晓修仙难,一朝入门仙凡隔,转视凡夫如螻蚁,仍念苍生有几人?

「城内有几尊大仙呢?」

苏婆婆看了瀟月一眼,才吟吟笑道:「眼前老身是一位,缉捕修士的『青蟒府』还有一位,阎王,自然也是一位。」

都是明面上有头有脸的尊座,但这可不是瀟月想知道的:「没了?」

「你当金丹满街跑吶?」苏婆婆再分茶汤,昂首:「你观那群星,能有几颗闪耀夺目?」

瀟月望之:「纵使修士如过江鯽,跃门依然殞者眾。」

一时无话,只闻水滚冒泡,静默片刻,苏婆婆拉开身旁矮柜。

「居士打算在都城玩耍几日?」苏婆婆低头,从柜中抽出纸笔,书写一二。

「开春有场赌赛,赢了便走。」瀟月看那婆婆所写,端是典雅小楷,工整秀丽。

苏婆婆再落笔:「可要地陪同游?」

「可以不用。」瀟月婉拒。

「要可以。」

苏婆婆抬眼,额皱横列。

「可以。」

苏婆婆再写上『遣两仙子督游』,覆问:「可协防城卫?」

「呃??」苏婆婆又抬眼,瀟月耸肩:「可以,但??」

「甚好。」苏婆婆收笔,倒转文书:「签字吧。」

定神一看,端是一份楚国入境人士,短期劳务合同,无给薪。

瀟月扬眉。

苏婆婆抿茶:「有仙来,院先知。」

瀟月执笔签下。

「多俊俏的小伙子啊??」苏婆婆乐得直笑,高声唤:「绿竹彩蝶!」

合同一签,两张自分,一份收入苏婆婆玲瓏木盒,一份瀟月纳入乾坤袋。

「见过院长。」两女之声传来。

苏婆婆端茶。

瀟月起身拱手,倒退三步,转身面向两位仙子。

「见过大仙,小女绿竹。」绿竹清瘦,面色苍白如雪,一身白衫,声线清冷。

「小女彩蝶。」彩蝶睡眼惺忪,润脸丰唇,眼有血丝,青衫红袖,音调婉转。

瀟月点头:「对外,称苏公子。」

「好的。」绿竹侧身伸臂:「请公子随我入院。」

「我的行囊仍在旅舍。」

「无妨,小女替您跑一趟。」彩蝶掩嘴哈欠。

「行吧。」

两女领瀟月至偏房便转身离去,瀟月入房巡转,圆桌木椅纸花窗,床已铺,烛未息。

瀟月拉椅入座,掏出合同置于桌,此时三更铜锣响,乃復盘。

入漠换黑衣,出漠绑腰带,以剑点铁针,星痕之名响,进临淄城,打草惊蛇,引老祖出宫,再进官府,实则??全在乙两谋算。

此行只能树敌一方,与其东躲西藏,待事成后得罪了聚宝坊,若还得面临官府夹击,那才是双拳难敌四手之境。如今列管于官府之下,届时只需专心应付阎王的追击便可。况且,依乙两之计,甚至不用与阎王交手,便早已逃回北楚。

不过??錮气锁是真切将金丹封锁,达到灵气不露的压制手段,因此老祖那拳,瀟月是用肉身硬生生扛下的。

适才强忍断骨脏破之痛,维持从容气度,现下无人,赶忙解了腰带,倒抽口气,僵硬起身坐移入床,皮肉伤事小,但金丹又裂,才是瀟月苦涩之因。

解衫一看,腹部拳印清晰可见,这仙途啊??

瀟月沉心静气,在房内聚气疗伤,一转眼,五天已过,不待他继续修復丹痕,敲门声便响。

「公子,打扰了。」绿竹嗓音传来。

瀟月散气,起身,气捲门开。

「今日白虎门将有仙子入城,还请公子协防一二。」

点点头,瀟月跟着绿竹出门,天光乍亮,来时不曾见到的院内景色,此刻一览无遗,他客居西厢,过廊下了阶,进入内院中庭,庭中花草奇石无数,石道弯曲雅緻,随着绿竹之步,两人迈出垂花门,拐弯,踏砖道,再出大门。

「对了,我的行囊呢?」瀟月突然想起。

「回公子。」绿竹仍在前头带路,不回首,逕自开口:「在彩蝶那,等公子下了职,便可去后院寻她。」

「好。」

出院从永兴街向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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