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第16节(1 / 2)

赵浔将提前吩咐过的冰酿圆子推至她面前,解释:“方才经过大堂,可瞧见了说书先生?雅间里,则是歌、舞、琴、戏。”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一面用调羹搅匀,一面打量四周。

临近厢房门,是间精巧小室,横梁上悬挂了玉石串成的珠帘。再入里间,越过一道花鸟屏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窗下列一棋盘,左右各有书橱,可谓是高雅至极。

长桌安置在上首,堂中空缺,两侧摆放着四张方几。如今想来,正是献艺之处。

虞茉暗道一声“夸张”,却发觉赵浔几人俱是习以为常,连庆姜也光顾着饮茶解渴,脸上无有半分新奇。

江府竟奢华至此?

“戏单来咯。”庆言猫着腰将折子放下,顺道接过小二手中的玉壶春瓶,作势要替赵浔斟酒。

赵浔摆手:“不必你伺候。”

庆言毕恭毕敬地应“是”,直起身,坐回了下首方桌前。

虞茉困惑的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心道庆言身为侍从,未免过于面面俱到了些。既武功不逊,又善察言观色,还不假人手地布菜伺候,倒更像是家仆与下属的结合体。

她默然想了一想,无果,只归咎于京中世家与地方的差异。

赵浔对歌舞兴致缺缺,摊开戏单,偏过脸问她:“可要听曲儿?”

虞茉下意识要拒绝,话至唇边,清脆一笑:“好呀,就听筝吧。”

得益于现代父母很是热衷给孩子报兴趣班,虞茉从小便接触过围棋、书法、乐器,只她生来好动,最后仅余钢琴及古筝二项,坚持练了十余年。

择日不如撞日,她便品一品大周朝琴师的技艺,刚巧能供她参考,以估量自己在此间的斤两。

赵浔朝庆言略一颔首,后者会意,麻利地将两侧纱帘放下。

少倾,青年琴师抱着瑶筝入内,朝上首拱手一揖,得赵浔准允后坐定,指尖轻拨,舒缓曲调悠悠传开。

虞茉细细听了片刻,于桌下踢了踢赵浔的脚尖。

他怔了一怔,投来不解的目光。

谨慎起见,虞茉倾身,将一臂之远缩短为一拳之距。她低声问:“你觉得如何?”

潋滟如波的杏眼骤然靠近,睫羽浓长,眸中被赵浔的身影所撑满。

就好似在无声诉说,她眼底满满皆是自己。

赵浔深知此乃错觉,心底仍是泛起绵密而隐晦的喜悦。

虞茉复又踢了踢,柳眉倒竖:“理我。”

他略带狼狈地错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平复过心绪,方反问:“何事?”

“你看这琴师技艺如何?”

赵浔悄然吁一口气,退开距离,中肯道:“不过尔尔。”

“英雄所见略同。”说罢,虞茉坐直了身子。

相较于萤州,丛岚算不得富庶之地,更遑论与其他郡县相比。能寻得琴师、舞娘,已然了不得,技艺自是难成火候。

青年连连错了几个音节,勉强完整地弹奏完一曲,庆言自袖中取出一吊赏钱,将人送至门口,并传堂倌上菜。

菜色丰富,可惜虞茉并无胃口。

一来,夏日食欲不振,二来,毕竟不似后世有诸多佐料调味。

赵浔斟一杯梅子酒,温声劝道:“先尝尝酸甜口的,开开胃。即便不合心意,也多少用一些,免得坏了身子。”

虞茉象征性吃了两口,见他眼底漾开笑意,顿时面色不自然道:“你不必管我。”

赵浔莞尔:“明日得闲,带你去城外转转。”

“此话当真?”

“若你愿意再多吃上两口,我的话便作数。”

她含笑应允:“一言为定。”

隔着月白色纱帘,庆言将二人亲昵的举动纳入眼底,一时叹为观止。

缓了片刻,颇不服气道:“瞧瞧这虞娘子,对殿下什么态度!”

庆姜倒觉得稀松平常,夹起一块脆藕:“恩人姑娘生得比宫里的娘娘还好看,和殿下顶顶相配,也不怪殿下会喜欢。”

“容貌能当饭吃吗。”庆言瘪了瘪嘴,为主子抱不平,“殿下从来是众星捧月,如今倒好,为一平民女子布菜斟茶,她还当是寻常。”

赵浔虽聪颖,却贵为当朝储君,不必同寻常人一般察言观色。

是以庆言一局外之人,反倒能端详出,虞小娘子看似生得娇娇滴滴,却能轻易降住自家殿下。

“愁啊。”

庆姜埋头吃菜,含糊不清道:“愁甚?”

望着上首说说笑笑的二人,庆言轻叹:“殿下素来不近女色,如今春心萌动,我既担忧他爱而不知,亦担忧他从中受挫啊。”

与庆言的满面愁容相反,虞茉听说明日能去城郊骑马,已提前欢呼雀跃。

赵浔趁便将计划说与她听:“后日,林公子会抵达丛岚。林家世代从商,此番去开阳,是为与开阳县令谈一桩大生意。”

“所以,你我需便扮作商贾之家,入住县令府,再取得你想要的东西。”她接话。

“不错。”赵浔道,“我会扮作林公子。”

虞茉扬眉:“那我呢?”

霎时,他玉白的面庞染上绯霞,垂眸斟酌半晌,略带一丝慌乱道:“你,扮作我的新婚妻子。”

误解

“新婚妻子”。

短短四字,如明火燎过舌尖,烫得赵浔嗓音微微发颤。

虞茉怔了怔,含着汤钥瞥向他透出浅红的腮畔,不解他为何忽而一副含羞带怯的神情,倒衬满室高悬的秀丽山水画黯然失色了。

赵浔唯恐她多虑,清了清嗓,镇静解释:“姑娘容姿不凡,扮作婢女难以令人信服,加之林公子月前方成婚,与新妇既亲且疏,是以顶替他二人的身份最为稳妥。你我只需维持本色,即能‘入戏’。”

成婚前,林承玉与妻子王惜贞仅在相看时碰过一回面,与生客相差无几。

成婚后,倏然有了世间最为亲密的身份,却对彼此的品性、喜恶、习惯一概不知,离熟悉尚远。

如此听来,与她二人极为相似。

虞茉品了品“既亲且疏”四字,略有所悟,轻巧地答说:“行啊。”

见她应允,赵浔面色愈发的红,垂眸半晌不言语。他心中一面不由自主地生出窃喜,一面深谙此举实非君子之道。

当真需行至这一步么?

非也。

可他竟顺着林承玉信中的计策而为。

个中缘由,赵浔隐隐有了猜测,只他初涉此境,难免迷惘。是以暂且随心而为,走一步看一步,直至他日能游刃有余地掌控。

虞茉悄然欣赏过美人含羞,见他面色恢复如常,故意揶揄道:“既是夫妻,那你万万不能左一个‘虞姑娘’,右一个‘虞姑娘’,是也不是?”

是。

可不论尊称一声“夫人”,抑或是直呼闺名,赵浔皆羞于启齿。

他嘴唇翕动,生硬地转移话题,“尝尝这道冰雪冷元子。”

虞茉:“”

但因着赵浔窘迫的模样十分下饭,她吃至七分饱方停筷,体贴道:“你且忙去罢,不必送我回客栈。”

话毕,轻巧扫了眼下首的庆姜,“待凉快些,我去成衣铺转转。”

赵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莫名气闷,只佯作漫不经心地道:“便留庆言陪你,他乃长随出身,心思细腻。”

可转念一想,庆言实为忠仆,事事偏颇与他,对虞茉难免会有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