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总是与众人分享。因为这点,这些人都信服他。本来以为,这支队伍会留在山中,或者到党项去,却不想昌移元智是这种想法。
曹群等人聚在一边,低声商议接下来的去处。是跟着昌移元智走,还是别作一路,争议未决。
昌移元智一边咬着羊腿,一边饮酒,冷眼看着众人。被宋军攻破过军寨,也打败过宋军,昌移元智对现在的形势很清楚。这一带山势连绵,按说不利于宋军大队前来,可以待一段时间。问题是伏击清远军宋军后,实在没有忍住,带人攻破了空虚的清远军。里面物资的丰富让昌移元智大吃了一惊,也让他认识到,宋军的后勤远不是以前自己想的。
看着众人,昌移元智不由摇了摇头。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宋军一直顺利,突然间受了这么大的挫折,怎么会放过自己?从清远军看宋军的物资,哪里像前线的军队,党项最精锐的军队也比不上。一叶可以知秋,这次宋军进攻党项,结果其实已经定了。
在青岗峡,老婆已经死了,家已经没了,又何必为将亡的党项卖命?昌移元智想得清楚,现在惟一的活路,就是到河湟,开始新的生活,其他对自己都是死路。
商量了好大一会,曹群才过来道:“太尉,弟兄们听说要过天都山,俱都觉得太过艰难,一时间委决不下。不如再等上几日,抢些物资,再做决定如何?”
昌移元智点头:“可以,左右不差几天。等到宋军去攻灵州,才是最好的时候。”
曹群道:“我们只有几百人,哪怕是运粮的宋军,若不是借助地利,也不是他们对手。要翻过天都山去,必须摸清宋军路线,避过他们大队。”
昌移元智道:“我自会派人去,查清路途,怎能一头撞在宋军大队上?”
都啰昂吉道:“太尉,就是去了河湟,也怕那里的蕃部与我们为敌。不做好万全准备,轻易怎么敢动身?听说河湟以佛子唃厮啰为尊,对宋称臣,也容不下我们。”
昌移元智道:“唃厮啰能管多少地方?那里都是大大小小蕃部,与宋人互不相犯。我们数百人到了那里,寻常蕃部不是对手,还怕没有立脚的地方吗?身上带些钱财,安心过日子就是。”
都啰昂吉不语,对昌移元智的话,将信将疑。河湟确实不是唃厮啰一手遮天,但自己作为外人,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立脚。到了那里再被驱逐的话,真就没有退路了。
见众人对自己的决定心存疑虑,昌移元智也不多说,只是喝酒吃肉。他们不走,自己便就带着亲信去,也少许多麻烦。
兵临灵州
吴中复和王从善是奉朝旨而来,狄青带了属下将领,早早就等在鸣沙城外。直到了中午时分,两人的队伍才出现在视线里。狄青带人上前,行礼如仪。
入城进了县衙,王从善宣了旨,交予狄青,众人分宾主落座。
吴中复道:“前些日子,青岗峡有战俘作乱,朝廷上下听了十分忧心。在下奉朝命而来,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以安圣上和朝臣之心。”
狄青道:“是我御下不严,以致生乱。乱军攻破清远军,焚军寨而去,躲入山林。还有两天就是新年了,等到过了新年,我自会派大军南下,剿灭乱军。”
听了这话,吴中复吃了一惊:“来的时候,只说伏击宁肃,朝廷损失不少。怎么几天时间,乱军破了清远军吗?那里是要地,断然不能有闪失。”
狄青道:“乱军不过数百人,不过是趁清远军空虚,出人不意而已。韦州军兵到达之前,他们就已经弃城逃走。现在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入山林清剿不便,且容他们嚣张几日。”
王从善道:“官家最担心的,是大军围灵州,后方不稳。太尉占了鸣沙有些日子了,不知有没有派大军进攻灵州?何时开始攻城?在攻城之前,能不能把乱军剿灭?”
狄青道:“大军已经占了峡口、耀德城,灵州以南诸城俱已攻下。只是灵州川不便渡河,大军还没有围城,尚须等上几日。特别是攻城用到的重炮,要从镇戎军运来,非一日之功。在那之前,派数千大军南下,围剿乱军不难。只是正临年关,让将领士卒欢欢喜喜过个新年,年后再去进剿。”
王从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此次太尉帅三十万大军进攻党项,可谓是倾国之兵,容不得半点闪失。听说青岗峡出事,官家甚是担忧,派我前来查看。”
狄青道:“一时错漏,不是什么大事。青岗峡周边都是大小蕃部,与朝廷为敌多年,乱军才有栖身之地。等到我这里腾出手来,派出几千大军进剿,凡是帮助乱军的,全部剿平。”
吴中复道:“太尉,朝廷明令,只要不是依附党项的蕃部,以抚为主。只有那些顽冥不化的,才去进剿。乱军在山中,未必就是得到蕃部支持。”
狄青道:“没有蕃部支持,他们如何在山里如鱼得水?横山一带蕃部本就不服王化,多年来与朝廷作对,正该严惩。惟有霹雳手段,才能显菩萨心肠,大军进剿,才能让他们听从王命。”
吴中复还要再说,想起临行前杜中宵嘱咐自己的话,终究是闭了嘴。从狄青的话里,吴中复听得出来,宋军占领这一带后是以压为主,下面的蕃部并不怎么听话。
说了些客套话,吴中复道:“我和王阁长奉朝命来到前线,是了解一番因何有战俘作乱,是否有违抗朝命的地方。都是小事,太尉不需挂怀,专门指挥作战即可。”
狄青点头:“既然如此,我派和斌随同你们。但有吩咐,交待给他就好。”
说完,唤了和斌过来,与吴中复和王从善相见。和斌十几年前曾经驻扎镇戎军,对这一带的情况非常熟悉,正好做个向导。
看看天色不早,狄青道:“我这里备了酒筵,不二位接风。用过之后,且去休息。”
吴中复和王从善称是,随着狄青,到了后衙赴宴。
黄河岸边,韩琦、刘几和赵滋三人骑在马上,遥望黄河对岸。
黄河过了峡口,突然变得宽阔,水流平缓,河两岸是优良的灌溉农地。自秦汉时候起,便就开辟了许多灌渠。不过经过晚唐五代,人口大量逃亡,到处都是荒地。党项立国时,针对灵州进行多次大战,人口再次减少。这里西有贺兰山,北有阴山,冷风难至,河面上的冰层并不坚固,大军难过。
指着远处的城池,刘几道:“那里就是灵州,依黄河而立,又灵州川汇入黄河,三面环水,是易守难攻之地。这些日子,狄太尉大军已至灵州城外,不过还没有围城。”
赵滋道:“党项人什么意思?从来不出城作战,城破了就一走了之。难道就这样,我们一路一城一城攻下去,直到兴庆府?不敢野战,党项终究是守不住的。”
韩琦道:“党项人这些年加固的,第一是山河关,第二就是灵州。他们铸的炮,也都安在了这两个地方。我们没攻山河关,那里废弃,党项人的希望都在灵州了。不能在黄河冰化前攻下来,那里涨水,就只能再等到冬天。不然只攻一路,党项人怎么也守住了。”
刘几叹了口气:“太尉一路从星星峡到这里,两千余里,占五州之地。镇戎军出来的大军,却只走了几百里,到现在都没有展开。想破灵州,只能等到下一个冬天了。”
赵滋道:“这里的黄河冰层不厚,大军不能过河,有冰也不能摆渡,我们不必管河对岸的事。依照朝旨,我们去取顺州和静州,截断兴庆府和灵州的联系即可。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年后回河曲路,不管党项的事情。到现在,党项只有这一带和横山,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
刘几摇了摇头:“煞是奇怪,虽然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