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的,还是契丹越过这三处军寨,直到南易水河岸。而后过河,抢掠河南岸的南逃百姓。”
看着丁令德在图上指的地方,刘几对张岊道:“你所部兵马,有没有针对这几个地方布防?”
张岊道:“朝廷严令,要让契丹人有来路,无退路。这些日子,我一直派人在察看此处的地形,兵马驻于安肃军和雄州。单等契丹人过河,便就立即派人截住他们的归路,大军合围。”
刘几沉吟道:“一万契丹骑兵,你打算用多少人,合围他们?”
张岊道:“三万人。现在一万在雄州,还有两万布置在安肃军。如果契丹人渡河,立即派一万骑兵东进,截断他们退路。其他兵马由雄州和安肃军一左一右,包围契丹军队于两河之间。”
刘几点了点头:“如此布置,要契丹人深入边境才好。若是只过河十余里,你大军出动,他们还有机会逃过河去。一万骑兵前出,想瞒过人可不容易。”
张岊道:“不错。所以丁将军选定的地点至为重要。契丹人过河,只要到南易水,就有了足够的距离拦住他们。不过,消息越灵通越好。出动晚了,只怕他们要返回。”
丁令德道:“太尉说的对,此次迎击,最好是算对了契丹要来哪里。大军准备得越早越好,能够在契丹人南行的时候,从容切断其退路。下官这些日子,就是做此事。”
说完,指着地图道:“这些日子,契丹一共派了五次人过河探路。雄州以东不必说了,雄州到安肃军之间,一共派了三次人来。两次是探查南易水以北,特别是围着新修的车站,查探得非常仔细。还有一次是找了一个住在拒马河边的百姓,名为时一鸣,带着他们一直到南易水。他们去的地方,正是夏天南逃百姓安置的地方。”
刘几点了点头:“此事因这些百姓而起,契丹人来了,不到这里走一趟,如何心甘?”
丁令德道:“下官也是这样想的。依这些日子契丹探子走过的路线,他们看过的地方,一路的言行来看,如果契丹兵马过河,最有可能攻击的地方是两个。一个就是南逃百姓住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现在正在修的车站。依据探子们的言行,我们估计,契丹人很可能同时攻这两处地方。”
一边说着,丁令德一边在地图上指出两地的位置。同时,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地方道:“这都是契丹探子加意查看过的,正是南来的路途。”
刘几和张岊看过了地图,沉默了一会,暗暗思索。过了一会,刘几道:“车站离拒马河约有三十余里,骑兵平明过河,不等天黑就可以到车站了。不早做布置,车站很难防住契丹人。”
张岊道:“这可有些难办。如果我们早布置兵马,必然引起契丹人猜疑。要不,乘着天冷,让车站暂且停了,把在那里做工的人遣散回去?”
刘向摇了摇头:“那怎么可以?车站停了,契丹人必然怀疑。这样吧,你还是派兵马去把车站保护起来。一要把地方保护得万无一失,还要不惹人注意。”
听了这话,张岊看着地图,不由皱起眉头。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何其难也。车站没有驻城,在旷野之中,想阻挡一万骑兵,非派大军不可。可一派大军,契丹人就会得到消息。
丁令德道:“此事下官想了许久,想来想去,守是靠不住的。不如,在契丹人过河后,立即把车站的人撤走。只要不伤人,契丹能抢多少东西?后来拦住他们,他们也搬不回契丹去。”
刘几听了,略一思索,点头道:“好,就是如此!前面得到了契丹人过河的消息,立即让车站的人撤走!些许物资,就让契丹人搬好了!等到大军合围,他们能搬到哪里去?”
张岊叉手称是,道:“除了车站外,这一路上还有不少百姓,又该如何?”
丁令德道:“下官已经查探明白,这一带的百姓,大多都是两输户。本朝的百姓,大多都是居住在南易水边。所以此次防契丹,应该以南易水为界。契丹人过河,北路截其归途,南路守南易水。”
刘几看着地图,想了一会道:“探子发现契丹人在边境聚集,便就立即回报。第二日等到契丹人渡河,一路从安肃军出发,以骑兵为主,堵契丹人归路。另一路从雄州出发,在前面堵住南易水。就在新修的车站附近,围歼来犯的契丹军队!”
张岊叉手称是。
丁令德指着地图,向张岊详细讲解契丹可能从哪里渡河,走什么路线。一万骑兵,要快速地纵横来去,必须走开阔平坦的地方。这一带水泽众多,而且多芦苇,适合这个要求的路线,其实不多。丁令德派人仔细查勘,已经把契丹人可能走的路线确定下来。
张岊连连点头。有了契丹渡河的地点,有了他们的行军路线,有了他们的目标,自己手上有充足的兵力,再堵不住就无法交待了。
杜中宵派丁令德到这里来,不只是他善于情报,而且对军事非常熟悉。依据得到的情报,可以提前预测敌人的行军路线。这事情说起来难,其实只要细心,熟悉行军,并不太难。丁令德这些日子盯紧了过河的契丹人,根据他们的路线,推测出来并不难。
蠢蠢欲动
天章阁,杜中宵、赵滋和李璋肃手而立。前面赵祯看着桌子上的地图,仔细查看。
直起身子,赵祯道:“你们估计,此次堵截进犯的契丹人,有几成胜算?”
杜中宵捧笏:“张岊是名将,一向以勇悍著称。自所部成军,随着微臣一路打到西域,打赢了对喀喇汗国的最关键一仗。如果前方所奏无误的话,应有八九成胜算。”
赵祯点了点头,想了一会,道:“依帅司所奏,此次契丹南下的兵马,可能有万人。如果全歼了这一万兵马,契丹人会怎么想?后边如何应对?”
杜中宵道:“自微臣到河曲路,唐龙镇两次大胜,逼退耶律仁先。那个时候,契丹人虽败,大多还是认为是国主不幸而亡,形势逼迫。等到今年初,马邑贾逵获胜,许多人都看得出来,此时契丹军力已经不如本朝。不过那次是守,契丹还是有人心存侥幸,以为真正大打,不惧本朝。如果此次胜了,则天下再无话说,本朝军力就是胜过契丹。后边,许多事就不同了。”
赵滋叉手道:“臣以为,此次胜了,契丹极有可能向幽州增兵。”
赵祯一愣:“本朝在河北路增加了十五万大军,契丹人本就应该增兵才是。”
赵滋道:“契丹内战五年,虽然草原稳健,但幽州受创很重。契丹人要修养生息,不在幽州安排重兵驻扎。据微臣所知,整个幽州驻军,才不足五万人。”
杜中宵道:“陛下,契丹人的眼里,不认为本朝胆敢北进。哪怕年初在马邑输了一仗,他们依然如此认为。所以两国交界的地方,契丹兵马不多。”
赵祯点了点头,一时没有说话。直到今年初马邑大胜,赵祯才真正认识到,宋朝的军力已经实实在在地超过了契丹。也是从那时起,才坚定了要恢复燕云的决心。改组枢密院和三衙,整训禁军,便是为了北进做准备。却没想到,契丹人还是无动衷,不做准备。
想了很久,赵祯才道:“若是此次全歼契丹南来的军队,岂非说明,进攻幽州也不难?”
杜中宵捧笏:“陛下,进攻幽州本来就不难。向来中原北上,不是幽州难攻,而是不能速胜。战争一打起来,契丹便就点集草原兵马,大股南下。幽州兵马不多,契丹草原点集的兵马不少,所以往往先胜后败。所以攻幽州,最重要的,是要防住大股南下的契丹草原兵马。”
赵祯道:“契丹点集草原兵马,有多少人?”
杜中宵道:“保守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