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走廊后,被外面的热风一吹,正义感大爆发的雾桃一下子给冷静下来。
倒不是因为后悔。
从这几天观察到的信息以及系统给的少量背景来看,这个陈同学是比她还惨的倒霉蛋。
关于他的一些事儿,全部都是从他的哥哥以及他哥哥小弟那里传出来的。
学校里没人在意真相。
只缺一个情绪宣泄桶。
虽然家里有权有势,却与他没什么关系。
于是在人有意的教唆下,这位陈同学几乎没有不带伤的时候。
她垂下眼睛,看着自己踏过一块又一块大理石砖,又假装不经意往旁边看。
她的同桌还是没有一点情绪,顺从地被她牵着手确切地说是三根指头,乱跑。
捏在手心的指头不知何时烫了起来。
很快,雾桃就带着陈牭站在了厕所面前。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下意识就带着他来了一处很偏僻的地方。
可即便没人来,雾桃还是有些不自在。
连忙松开了手,冲着只能看着见惨白下巴的同桌讪讪一笑。
“你要上厕所吗,来都来了。”
烧还没好全,雾桃脸上依旧有点热,声音也依旧绵软无力。
嘴巴笨的要死,也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憋出那一句后,就尬在原地局促不安地抠着两侧裤缝。
不知过了多久,在发现同桌似乎在垂着眼睛看她后,悄悄把手藏到身后。
轻轻补充一句。
“我不是故意要牵你的。”
尴尬的氛围以陈牭走向厕所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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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感冒来势汹汹,睡了一觉后,雾桃还是觉得头晕。
但比早上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只有两节体育课了。
雾桃觉得自己能坚持一下。
然而倔强的后果就是,她在太阳底下当着全操场同学老师的面晕倒。
要不是有人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估计会磕破脑袋。
晕晕乎乎地被送到医务室后,一量体温。
有389度。
吓得系统都倒抽了口气。
【本来就脑子不够用了,这一下不会烧得更傻吧】
刚打过针躺床上休息的雾桃没法反驳。
她……她倒霉死了!!
忍不住小声抱怨。
【明明是你给的药没有用】
系统这时候也不惯着她。
【系统商场的药都是根据现实仿制的】
【这里又不是什么灵异本,我又不能随便给你变什么药到病除的特效药】
【再说了……】
系统的声音小了一点。
【你的积分也不够啊】
雾桃彻底没话说了。
郁闷地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现在已是傍晚,窗户外面就是极其豪奢的教学楼,还能听到点嘈杂蝉声。
学校对外名声极好,学生们大多有钱有权,因为脾气不好被送进来管教,更有是为了避风头送进来的,自然不是好惹的。
因此这里的设备都是极好,为的就是让这些祖宗们过的舒坦。
对于学校里的欺凌事件也不闻不问,毕竟敢惹事的家里也都不是好惹的,家里能轻松解决的自然也轮不到学校。
所以雾桃待着的这里与其说是医务室,更像是小型医院。
在雾桃打针后留下观察时,平日里不容易见到的班主任也来看她了。
班主任老师平时不爱管事,这次来似乎也是怕雾桃出什么大事不好交代,确定她只是小发烧后就迫不及待地地走了,很忙的样子,只是走之前还殷切地叮嘱雾桃不要惹事,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
雾桃给听地云里雾里,比如年轻儒雅的老师一脸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同她说什么“请雾桃同学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那件事老师会当作不知道。”
直到系统说。
【哦,你以前也给他写过情书】
晃悠的脚瞬间就绷直了。
怎么哪都有追求过的人啊。
光光就是这一天系统给的提示,都有三四个了,她都不好意思跟邢警官说了。
白腻小腿不自在地并在一起蹭了蹭,雾桃舔了舔嘴巴同系统商量。
【系统,哥,就……下次咱能不接这种角色了】
【好吗?】
脑海里响闷闷的声响,雾桃不确定系统是不是在笑,但很快又听到系统正经回复【好的】
【下个世界给你个简单的】
系统说的很认真,但他向来不靠谱,雾桃才不信他,刚想让他举起手指头发誓。
门外却响起敲门声。
“你好,雾桃是吗?我是来给你换药的。”
门外的是一道陌生声线,雾桃刚想让人进来。
【别说话】
系统突然出声让雾桃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地紧抿嘴巴。
于此同时,也想起来了刚来时校医阿姨给她打了一针后只是叮嘱她不要乱跑,留下来观察看会不会继续发高烧,并没有说换药什么的。
后背立马就出了冷汗。
房门外的人还在敲门,为了保证学生隐私,这里并没有像其他医院的房门那样设有可窥视的窗口。
雾桃也不知道敲门的人是谁。
为了保险起见,她在按下床旁的呼叫器后也顾不得脏不脏,迅速趴在了床底。
克制地放轻呼吸,小心翼翼往门口看去。
“雾桃同学,你在吗?”
“我很忙的,如果你在的话请开门好吗?”
说话的人似乎有急事儿,迟迟得不到回应,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就很像那种因为患者的不配合不信任,被耽误了工作的医务人员。
真得雾桃都想回应了。
她捂住嘴巴,决定还是要等等。
敲门声只持续了七八秒,始终没得到任何反馈,外面的人轻轻嘟哝了一句“奇怪”。
似乎终于意识到房间里没人,很快,脚步声再次响起,并渐渐地消失在空气中。
四周重归一片死寂,好像刚刚的敲门声只是雾桃幻听一样。
这样诡异的寂静持续了两分钟,紧绷的小腿放松后带来一阵酸涩感,雾桃屈指刚要爬出来。
却听到钥匙插入门锁的旋转声。
她立马不敢动了。
门开口后就整个房间就再次陷入了静谧,好像只是轻飘飘一阵风将它推开,诡异的氛围持续了好几秒,几个青年们抬脚走了进来。
球鞋踩在地上只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们闲庭信步似的,从门口走到房间中央。
掀掀窗帘,走进卫生间,打开房间内衣柜的门。
最后,在雾桃藏身的床前停下。
不知是谁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刚度过青春期的男高中生们壮得像座小山,床面下榻了一下,发出将行木就似的咔吧声。
吓得雾桃差点叫出来。
“啊,真的没人啊”
“那这个房间为什么亮着灯啊。”
“这么多病房只有这一间亮着灯”
坐在床上的青年烦躁得说了一句,锋利的眼睛刀子一样看向面前佝偻着的男生。
“死牛,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