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联络君舍?(1 / 2)

那天晚上的观察变得煎熬。光亮持续到很晚,窗帘后的身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恼火。担心什么?克莱恩那家伙命硬得很,说不定明天信就送到了,可另一个声音冷冷反驳:如果…真的出事了,她在这世上,除了那远方的太阳,还有什么?

这个假设让他胸口那根针扎得更深了些。

他试图用惯常的玩世不恭来驱散它: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欣赏她的脆弱,多好的戏剧效果。

可这不好玩,有点残忍。他皱起了眉。

第四天下午报告传来,她配药时盯着药瓶看了许久,才想起该拿什么,后对“病人”道歉,说许是累了”。

累了。

君舍反复品味这个词。他知道那是什么——是弦绷得太久即将断裂的征兆。

夜晚,君舍推掉了一个不太重要的晚宴,他没坐在车里,而是撑着黑伞,像个真正的路人,漫步到街心花园紫丁香丛后长椅坐下。

许是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她下巴更尖了,趴在桌子上,肩膀克制地抽动着——这是四天来第一次,她允许自己在人后崩溃。

雨水往下淌,把那影子切割成一片模糊的碎光。

她在抽泣。

雨丝冰冷,君舍握着伞柄的手指,骨节倏地发了白。

男人在那长椅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破天荒地没有点烟,他盯着长椅边的紫丁香丛,数着花苞被雨打落了几朵。

这些天的片段如胶片电影般反复播放。她被雨打湿的发梢,她会不自觉发呆,再强迫自己整理那些永远整理不完的病历,她看向信箱时踉跄的那一下…

而他,是唯一导演和观众。

够了。他猛地站起身。

不能再继续了,为了让自己不再坐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看这场让人不适的苦情戏。为了不再烦躁——这影响他的心情,影响他整天处理公务的效率。

小兔吓破了胆,吓躺下了,或者做出什么傻事,他的剧院迟早要关门大吉。

回到办公室时,雨水还在从风衣下摆往下滴,副官递来毛巾,却被随手扔在了一边。

男人语气已恢复一贯的轻飘飘。

“那两封信,明天六点前投递,确保它们看起来…像经历了正常的延误。”

“是,上校。”副官敏锐察觉到他情绪不佳,迅速退了出去。

君舍这才记起脱下湿漉漉的风衣,走到窗边,雨夜的巴黎,灯火稀疏,埃菲尔铁塔只剩个朦胧的轮廓。

他可以继续等,等到她的焦虑漫过某个临界点,再抛出那封救命信。

可这一点也不有趣。

他提前结束了它,作为战术调整。

明天,大概会是个晴天。她会收到信,会坐在窗边阳光下读它,蹙了几天的眉头会展开,或许还会给自己泡一杯加了蜂蜜的红茶。

那双黑眼睛里,会重新亮起一点微弱的光。

那光,是因为克莱恩的来信而亮的。但,是他把光还给她的——

这画面,应该比这几天任何一幕都符合他一贯的…美学。这念头刚落,一阵强烈的熨帖便抚平了心中那点莫名的皱褶。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掌,掌心还残留着几小时前握伞时,因用力过度产生的麻意。

雨停了。

————————

第五天清晨,巴黎罕见地放晴了。

阳光难得穿透云层,连绵数日的阴雨让天空洗出一种脆弱的湛蓝。

女孩像之前一样,准时推开了诊所门。

她机械地走向信箱方向,只是步子比往日慢了些,过去十多天,每次目光触碰那个空荡荡的黄铜盒子,心都会被攥得更紧一分。今天,她已经准备好迎接又一次失望了。

可是,那里面有东西——

一抹军绿色的边角刺进视野。

她的呼吸停了一刻。世界骤然缩得很小,小到只剩下那抹绿,是错觉吗?她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转眼间它就会消失,直到冰冷的晨风痒痒扫过鼻尖,才猛地回过神来。

不是梦,那抹绿色真真切切就在那里。

她伸出手,指尖抖得有些不听使唤。

摸到了,还不止一样。一封最普通的信封,上面是克莱恩刚劲挺拔的字迹,还有一个小小的金属加密盒。

两样东西,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它们一直都在那儿一样。

有那么几秒,周围都安静了,只剩下自己雷鸣般的心跳。

她几乎是跑上楼的,关上房门,把自己重重陷进扶手椅里,动作太急,试了两次才撕开信封,连信纸也差点跟着被扯破。

熟悉的字迹跃然眼前。

“信已收到,全部。读了不止一遍。”

只这一句,胸口那块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的巨石,忽然就松动了,那些夜不能寐的煎熬,全被这句平平淡淡的话接住了。

他收到了,他还平安,他还能回信给她。

泪水来得毫无预兆,大颗大颗砸在信纸上,墨迹被晕得毛茸茸的,她慌忙去抹,却越抹越湿,视线很快又变得模糊了。

她吸了吸鼻子,再往下读,那些沉甸甸的叮嘱漫上来:射击场的要领,运用所学的提醒,“两个‘纪念品’…别怕用它。”

她知道那是什么。

是他离开前塞给她的女士手枪和弹夹。那天下午,他站在她身后,温热胸膛贴着她脊背,一遍遍纠正她的姿势,上膛、瞄准、击发。他的声音贴在耳边:“记住这些,但愿……永远用不上。”

前线是紧张的,但他告诉她他没出事。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伏在书桌上哭了多久,自己也说不清,直到泪水止住,抽泣渐渐变成小小的气音,才把那张变得皱皱巴巴的信纸,重新折好。

胸口被填满了些,终于不再是空落落悬着的了。

阳光又悄悄挪了挪,光束正好打在那个金属盒上。

克莱恩教过她怎么开这种加密盒,循着记忆中的顺序,手指在几个特定位置按下。

咔哒一声锁开了,是另外一封信。

开篇就让她的心再提了起来,他没觉得她是想多了,反而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你的不安有理由,必须正视它,并且,不能独自承受。

她屏住呼吸往下读,心跳却猝不及防漏了一拍——

君舍上校?

俞琬的眉尖蓦地蹙起来。克莱恩并不喜欢君舍接近自己,荣军院那个午后,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也对她说过,如果巴黎真乱到不可收拾了,就去找武装党卫军的米勒少将,“我在敖德萨救过他三次,他欠我人情。”

可眼前这信里却在说:“联系君舍……他会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你。”

保护他的…眼睛?

俞琬紧紧捏着信纸,那行字像烙铁一样印进眼底去。

那个眼里总含着捉摸不透的笑,与她“合作”、邀她“观戏”,却又拿着伊藤的照片反复试探她,眸光像手术刀要剖开她每一寸的君舍?

那个全巴黎最可能把手铐扣上她腕间的人?

信的末尾,笔迹加重几分,他要她“立刻”就去找君舍。

俞琬拿着两份信,心情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一般,乱糟糟的。一半还沉浸在劫后余生般的暖里;另一半,却被拽进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中去。

她双手托着腮,眉头紧锁着,这表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