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往下翻了翻，试图找到举报人的蛛丝马迹。
“听说这款乙游被要求下架整改。”池照雪道，“好像是被人举报了。”
“嗯。”司珏也不想多说，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
“小珏，你在找举报人么。”
司珏看了池照雪一眼，只能说，不愧是跟他屁股后面将近十年的人，对他的目的。
“找到举报人可以撤销投诉，重新上架游戏么。”池照雪又问。
“不能，但至少可以证明，这游戏没问题，所谓的整改，不过是矫枉过正，可以减少整改时间，尽早重新试运营。”司珏翻了一圈，看到了举报人的举报信，但这人的身份背景，完全隐匿了。
池照雪久久盯着司珏，语气有些迟疑：
“小珏，你以前，明明不在乎这种事，是因为这游戏的代言人是……萧砚南么。”
司珏是不知道池照雪这脑回路是怎么把这件事和萧砚南扯上了关系。
但他很不爽，池照雪这看似温柔，实则充满质问意味的口气，好似自己早在无形中成了他的所有物。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司珏懒得多说，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池照雪默不作声，视线在司珏身上划过一圈。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暗暗攥紧了。
司珏也不理会他，听到手机响，随手接起来，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对方言简意赅，称《》的导演通知他剧本已经通过审核，问司珏今晚是否有时间，导演想请制作班底和演员们小聚，简单聊聊剧本。
司珏应了赴约，挂了电话，一转头，见池照雪还在盯着他。
池照雪先开了口：
“如果你想找出这个举报人，我可以帮你。”
司珏收回目光，语气淡淡：“作为交换，我要付出什么。”
池照雪一愣，后背忽然冒出一团寒意。
以前他为司珏做事，向来不提报酬，都是他心甘情愿。可这次，他看得出来，司珏比他想象得聪明的多。
池照雪声音低了低：
“我妈说，上次他来你家吃饭，你有要紧事先走一步，她还没和你好好聊聊，过几天是她生日，希望能在当天见你一面。”
“不必了。”司珏扶着椅子，揉着酸痛的腰站起身，“我说过，我不付出任何东西。”
“腰怎么了。”池照雪眉间一蹙，忙跟着追上去，手掌护在司珏后腰，也不敢放上去。
司珏一瘸一拐出了门，留下一句：
“你想的那样。”
池照雪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良久，瞳孔骤然剧烈扩张。
悬在半空的手无力垂下，指尖轻颤着。
司珏从浴室里出来，听到楼下池照雪和妈妈的交谈声：
“伯母，今天小珏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回见。”
“哎呀照雪，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小珏这孩子，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不用的伯母，小珏也是在忙自己的事业，咱们应该尽力支持他才是。”
“还是小雪懂事，那等你有时间再过来玩。”
司珏拖着酸痛的身体进了房间，翻出一管消炎化瘀的药膏，锁上门，脱了裤子。
冰凉凉的奶油质感在脆弱的小花朵上融化开，司珏的手指也不敢太往里蹭，只轻轻划过表面，就疼的他直犯恶心。
他双颊绯红，额头沁出细细薄汗，回忆着昨天的画面，到现在都难以置信，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容纳进那粗大的迪拜哈利法塔的。
完事后，就这样光着屁股趴在床上晾干。
……
司珏看出来《》剧组的贫困窘迫了。
以往剧本通过审核，导演们高低得找个四五星级的酒店宴请众人，他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和导演组在烤肉店聚餐。
幸而导演包了场，不然这声儿，他今天势必要出。
司珏尽量注意着走姿，虽然每走一步都如履刀尖，但绝不能被这些人看出端倪。
烤肉店被制作组和演员们挤得满满当当，服务生穿梭在人群中，忙得汗珠子掉下来摔八瓣。
人群中，萧砚南如鹤立鸡群，一眼便突兀了出来。
“哎呀，司老师大驾光临，招待不周多多见谅。”导演赶紧起身迎接。
司珏看了眼萧砚南，脑子里冒出那噩梦一般的画面。
亲眼看着自己父母的脑袋被黑bang切下来挂在门口，他无法想象，当事人该是多绝望。
导演主动让开身位请司珏落座。
司珏沉默半晌，转了个圈走到萧砚南身边，坐下。
萧砚南侧过脸，静静凝望着司珏簇雪堆霜的脸。
他好似永远都这样平静，就算惊讶于司珏竟然会主动坐在他身边，表情也是古井无波。
他主动给司珏倒了茶水推过去：
“最近降温，司老师喝点热水。”
司珏毫不客气一把夺过杯子，喝了一口。
“你……”良久，司珏缓缓开了口，“听说你代言的游戏被要求下架整改。”
“嗯。”
“听说，是被举报了。”
“嗯。”
“举报人是谁，知道么。”
萧砚南呡了一口茶水，笑望着司珏：“你忽然的关心，我有点害怕。”
司珏瞥了他一眼：
“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答非所问？”
话一出口，愧疚感涌上心头。
司珏嘟哝一句“不是”，藏在桌下的手暗暗收紧。
萧砚南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道：
“举报人的信息我已经有了眉目，刚好有个大粉，认识他。”
司珏捏着杯子的手骤然一顿，低垂的脑袋下，是赫然瞪大的双眼。
萧砚南说，他知道谁是举报人。
司珏悄悄做了个深呼吸，控制好情绪，用一种随口一问的语气道：
“哦，谁啊。”
萧砚南笑得眉眼弯弯：
“知道这个想做什么。”
“随口一问，谁关心他，游戏下架整改，代言人拿不到分红，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司珏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堆。
“虽然这次举报属实矫枉过正，但举报人的信息我们都不能公开，大粉也是出于不满和我提了一嘴，真要公开他的信息，你知道他的后果，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怕后续会有更多麻烦。”萧砚南喝着茶水，语气淡漠。
司珏静静听着，并未反驳。
听萧砚南这意思，是不打算实话实说了。
沉默间，烤肉食材上了桌。
导演提着洋酒白酒和啤酒过来了，笑道：
“今天高兴，大家敞开肚子吃喝，我买了点酒，能喝就喝，不能喝咱们来果汁也是一样的。”
他又看向萧砚南：
“我记得萧老师说过自己不太能喝，给您换果汁么。”
本来只是照惯例地询问，司珏却听到自己脑海中某根弦忽然断开了。
萧砚南，不胜酒力？
他的视线悄悄落在那几瓶颇具后劲的洋酒上。
“不用麻烦了，您说的，今天开心，喝点也无妨。”萧砚南道。
“哈哈，好好好！”导演笑得跟朵牡丹花似的，“萧老师赏脸，今日咱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