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表姐。”年轻女人站起来,神情尴尬。
她看上去要比关山年长,操劳的模样,皮肤粗糙,眼袋很重,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着也很干净。
她是关山姑姑的小女儿,在镇上开早餐店,前两年离了婚,把母亲接来一起住。
年老的女人,也就是关山的姑姑抬起头来,用她浑浊的眼睛看着关山,然后笑了:“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姑姑。”关山往前走了一步,垂眼没有看她。
她递出一个白信封,里面装着一张卡:“钱你收着,密码是我走那天的日期。我不会再回来,怎么安置他由你来定,不论是下葬还是存殡仪馆,都随你。”
“要是还有多的,就算是这些年你照顾他的辛苦费。”
说完,她便将手缩回了大衣口袋里,转身离开。
姑姑握着信封,怔住了。
“等一下。”她忽然叫住关山。
“你,你这些年过得很难吧……”她的眼里存着泪,双手扭在一起,背佝偻着。
关山愣了。过了一会儿,她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是啊,很难。”她的话尾带着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但,都过去了。”
她走出门外,眼角的微红转瞬便消失。
起风了,她的长发飘起来,其中一缕遮挡了眼睛,随睫毛扑闪着,再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星河,我们该走了。”
…
z县直到十年前才完全施行火化,关山妈妈和阿姐都是土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