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
关山闭上眼睛,痛快地承认了。
“是。”
“我的身上流着加害者的血,我的出生是妈妈受到侵害的证明。”她眼神飘忽,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努力和内心的情绪作斗争,将自己抽离出来,使自己听不懂话中的含义,便不会痛苦。“对他们来说,我的出现或许并不是件好事,反而……反而会让他们更痛苦。”
我心底一酸,将她揽入怀里,手掌摩挲她的脊背。
我听见关山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正在缓慢地平复下来。
我很想跟关山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你不该对此有负罪感。
话很合情理,也很适合安慰人,但我很清楚,关山自己比我更明白这些道理,这些话在她心里存了三十几年,她不想再听。
所以我说:“你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全部了,关山。
没错,你的确是他的女儿,没有谁能斩断你们之间的血缘。
那又怎样呢?难道你自己就不恨吗?
可你没法选定自己的出身。你能做的只有通过后天的努力将他的影响降到最低。
你做到了啊!你看看如今的自己,和他有半分相似吗?
你聪明、勤奋、善解人意,你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所有和你有过接触的人都会夸你。大家看见这样的你,难道还会和挂着墙上的那张照片联系在一起吗?”
“关山,想一想你的名字,越关山。你是真的越过了那一座座山才走到了今天。过去磨练了你,但它并没有塑造你——真正塑造你的是你自己,你的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