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问题。”
&esp;&esp;他放下笔。
&esp;&esp;倪亦南眨眨眼。
&esp;&esp;“”
&esp;&esp;这就答应了?
&esp;&esp;比她想象的容易一点。
&esp;&esp;邬霜影的事解决了,盛停泊呢。倪亦南看过去,沉迦宴根本精神抖擞,状态良好得很啊。
&esp;&esp;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了一下,沉迦宴偏了偏头,让她过来。
&esp;&esp;他说,不是她以为的那种画,知道她不喜欢。
&esp;&esp;倪亦南刚要起身,沉迦宴直接将画架翻了个面,摆去她面前。
&esp;&esp;画里的场景很熟悉,倪亦南迟疑道:“这是我们小区吗?”
&esp;&esp;“嗯。”
&esp;&esp;小区楼下,一个短发女人左手拉着行李箱走在前,半只脚踏入单元楼。
&esp;&esp;另一个长发女则站在垃圾桶边,手臂半抬,手里裹着一团黑色的像是塑料袋的东西。
&esp;&esp;连那日的穿着都完美复刻,却将她身后的男人画成了米其林轮胎。
&esp;&esp;这副不太写实的写实派素描,瞬间将倪亦南拉回上个月搬家的情景。
&esp;&esp;那天凌恪开车回来帮忙,倪亦南上上下下跑了四五趟,热出一身臭汗,自己都嫌弃得不行。
&esp;&esp;后备箱还剩一只二十八寸行李箱和一个超大行李袋,凌恪说他来拿,温希硬要倪亦南分担一个。
&esp;&esp;说不了两句,又开始教训她。
&esp;&esp;那行李袋那么大那么重,还要扛上三楼,倪亦南又累又热又委屈。温希一下午都在踩一捧一,指挥她指责她挑她刺。
&esp;&esp;仿佛她就该消失。
&esp;&esp;该跟着倪振华一起消失。
&esp;&esp;想着想着,眼眶就有点不受控,她背过去,撑在后备箱上。
&esp;&esp;凌恪三言两语把温希劝上楼,递了包餐巾纸过来,被倪亦南一把打到地上。
&esp;&esp;凌恪也不在意,扫了眼她干燥的脸颊,让她别搬了,放着他来。
&esp;&esp;倪亦南吸了吸鼻子,把角落的行李袋拖出来,拉开拉链,翻出一个华丽的礼盒。
&esp;&esp;是凌恪送温希的生日礼物,听说是他兼职赚钱买的,价格昂贵,温希当宝贝供着。
&esp;&esp;倪亦南打开礼盒,真丝披肩迭得工工整整,温希从未这样认真对待过她送的礼物。
&esp;&esp;她当着凌恪的面,抽出披肩走向路边的矮树丛,回来时真丝已成一团乱丝:“垃圾袋,黑色的。”
&esp;&esp;凌恪笑了笑,绕去前座给她找,提醒她要扔扔远点。
&esp;&esp;“用不着你说。”倪亦南系上垃圾袋,小跑着一把投进不远处的垃圾车里。
&esp;&esp;凌恪抱臂靠在车门旁:“你就不怕我告诉你妈。”
&esp;&esp;倪亦南唇色苍白,满脸厌恶,破罐子破摔的口吻:“去啊,如果你想看我被赶出家门的话。”
&esp;&esp;倪亦南用了点激将法,也笃定凌恪会保密。
&esp;&esp;凌恪的确没说,还在温希找披肩时,配合她一起撒谎。
&esp;&esp;“怎么不见了,我收的好好的放在这个行李袋里的,就是我让你搬上来的这个。”
&esp;&esp;倪亦南咬着唇,轻声细语:“我没有看见。”
&esp;&esp;“我再三确认过的,怎么过了遍你的手就不见了?倪亦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针对你哥,你知道它多贵吗!赶紧拿出来!”
&esp;&esp;“我真的没碰,也没针对他”
&esp;&esp;凌恪挡去二人之间:“阿姨,行李袋太重了,我怕南南拿不好摔了,所以是我拎上来的,她确实没碰。”
&esp;&esp;“您要是喜欢,我过几天再买一个新的送您,但今天搬家南南出了不少力,手都勒红了,您就别说她了。”
&esp;&esp;至此,温希才肯罢休。
&esp;&esp;而那天,沉迦宴碰巧在阳台抽烟,起初只看见脑袋和背影,觉得眼熟。
&esp;&esp;直到她默不作声地咬着牙,扛着比自己还宽的行李吭哧吭哧往楼里搬时,露出了正脸。
&esp;&esp;沉迦宴眉梢一挑。
&esp;&esp;就觉着这姑娘又乖又劲的,挺有意思。
&esp;&esp;灭掉烟打算下楼。
&esp;&esp;有人抢先一步。
&esp;&esp;她却打掉那人帮忙的手,恶狠狠地冲他说了句什么。
&esp;&esp;那嫌恶中浓烈的恨意,出现在她人畜无害的一张脸上,还真是有些违和。
&esp;&esp;沉迦宴居高临下地在原地站了一个小时。
&esp;&esp;女孩忙碌的身影在后备箱、灌木丛、楼梯间四窜,最后留下一阵窒闷的风,吹飞台沿堆积的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