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冷风又吹过来,陈重阳打了个哆嗦,转身回了屋。刚进门,就听见谢醒低低的呻吟声。
&esp;&esp;“醒哥?”
&esp;&esp;陈重阳快步走过去,见谢醒睁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像纸。
&esp;&esp;“别动,伤口会裂开。”
&esp;&esp;谢醒咬着牙,声音沙哑。
&esp;&esp;“你联系到上级了吗?”
&esp;&esp;“还没,但蒋破克应该在想办法找我们。”
&esp;&esp;陈重阳帮谢醒调整了下姿势,尽量让他躺得舒服些,语气故作轻松调侃。
&esp;&esp;“你放心,要真出事了,蒋破克能滴溜着自己的脑袋给你爷爷赔罪,他可不会让我们死在这里。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esp;&esp;谢醒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眼神沉了沉。
&esp;&esp;“这次任务失败,回去不知道要怎么处罚”
&esp;&esp;“哎呀!处罚就罚我一个人!你别担心了”
&esp;&esp;陈重阳打断他,语气发急,“都是我拖累你,何尔西就是和他们串通好的,跟你没关系。大不了我扛着,总比你被老爷子罚禁闭强。”
&esp;&esp;陈重阳说得认真,眼里带着点豁出去的劲。
&esp;&esp;“是你救的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esp;&esp;谢醒看着他,眼神软了些,刚要开口,门铃突然响了。
&esp;&esp;陈重阳心里一缩,下意识摸向腰后——枪早就丢了,现在手里只有一把匕首。
&esp;&esp;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出去。他猜测是ek回来了,但明显不是。
&esp;&esp;门外站着个男人,看起来比陈重阳还要高。
&esp;&esp;身穿一件剪裁合体的黑色德式长风衣,领口立着,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
&esp;&esp;头发梳得整齐,额前的碎发却没刻意打理,鼻梁高挺,唇线清晰,一双眼睛深邃得像寒潭,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浑身发寒。
&esp;&esp;他身后跟着叁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esp;&esp;陈重阳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esp;&esp;“陈重阳?”
&esp;&esp;男人先开了口,声音低沉稳重,带着点德语口音的英语,却咬字清晰。
&esp;&esp;陈重阳身体一僵,点了点头:“是我。”
&esp;&esp;男人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证件,翻开,封面上是柏林国会的金色徽章,里面的照片正是他本人。
&esp;&esp;“贺衷寒,柏林国会大厦议会国防委员会主席。”
&esp;&esp;贺衷寒收起证件,伸出手,姿态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esp;&esp;“蒋破克让我来接你们。里面那位,是谢醒吧?”
&esp;&esp;陈重阳握着他的手,只觉得对方掌心冰凉,指节有力。
&esp;&esp;他没放松警惕:“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esp;&esp;“蒋破克把定位给我了。”
&esp;&esp;陈重阳摸向后颈,想起还有这么一茬。
&esp;&esp;贺衷寒嘴角勾起淡淡的浅笑,笑意没达眼底。
&esp;&esp;“放心,我不是来抓你们的。进去看看吧,谢醒的伤,再拖下去就麻烦了。”
&esp;&esp;“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选择拒绝我,我把决定权交给你。”
&esp;&esp;贺衷寒表现斯文,看起来绅士极了。
&esp;&esp;他胸有成竹,眼神盯着陈重阳犹豫的神情,贺衷寒能理解,初出茅庐的孩子戒备心最重,不过他可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
&esp;&esp;在这个被誉为军火之地的康涅狄格州里,从19世纪起该州就在兵工业前沿处于领先地位。
&esp;&esp;叁十几年前,在谢献争的时代,与当地最大的军火企业巨头“先行者”不欢而散,作为输的一方,谢氏无法已正规渠道自由出入康涅狄格州,一切合作关系断绝。
&esp;&esp;这次,如果不是谢献争铁了心的要磨谢醒的性子,他肯定不会把谢醒送到这里。
&esp;&esp;而作为中间人的贺衷寒,可以随意进出这座充斥着金钱和危险的城市。
&esp;&esp;这次他来的目的就是解救两人。毕竟蒋破克高傲了一辈子的头,此刻会来求自己。贺衷寒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esp;&esp;“所以——你考虑好了吗?”
&esp;&esp;贺衷寒看着陈重阳,脸上还挂着笑,静静等待着面前之人的回答。
&esp;&esp;“叁叔!你快点儿,我不想等了,这里!我讨厌。”
&esp;&esp;一道声甜美的女声从后方加长的林肯车里传来。声音很大,毫不顾忌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娇纵的音色,扎的耳朵疼。
&esp;&esp;窗户只开了叁指,陈重阳看不清里面的人。
&esp;&esp;贺衷寒往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无奈地扶了扶额,对陈重阳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
&esp;&esp;“我侄女,贺宁宁。让你见笑了。”
&esp;&esp;“没关系……不过我需要几个人进来,他伤的很重,没办法独立行走。”
&esp;&esp;“当然!我会小心安排的。”
&esp;&esp;陈重阳侧过身子,腾出进出的空间,以便让他们进来。
&esp;&esp;贺衷寒和身后的保镖一起去了屋内。
&esp;&esp;车里贺宁宁一脸不满,自己还没有睡醒就被叁叔抱起来放在车上,叁叔就算有工作还仍不厌其烦的把自己带在身边。
&esp;&esp;贺宁宁被娇宠惯的性子,脾气没有收敛的概念,想发就发。
&esp;&esp;她恼怒的锤着身下的座椅,就算是真皮材质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床。贺宁宁躺在座位上,无聊的把脚搭在窗户边。
&esp;&esp;忽然一声响动引起了贺宁宁的注意。她趁没人注意,打开了车门,溜出去。
&esp;&esp;“喂!你干什么呢?”面前的人是刚才说给陈重阳拿东西的ek。
&esp;&esp;“鬼鬼祟祟……小偷吗?”
&esp;&esp;贺宁宁对此饶有兴趣,平日里看着贺衷寒对其他人颐指气使,她也耳濡目染了,小小的年纪模仿着贺衷寒严肃的模样,教训面前年龄自己还大的男孩。
&esp;&esp;“我才不是小偷!”ek不服气的回复。
&esp;&esp;“还说不是小偷,你穿的破破烂烂的,怎么可能有钱买这个牌子的蛋糕?”
&esp;&esp;ek下意识把拿蛋糕的袋子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