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喻霄淡淡转开眼睛，打住他：“别说，恶心。”
&esp;&esp;“哈！”霍小凯气笑，“那你为啥就联系我不找别人，那你咋记得我手机号码！”
&esp;&esp;这事吧，其实喻霄真记不清，他忘了霍小凯手机号其中的四个数字，只是他当时确实无人可用，只能把一万种可能都写下来，一次发出去一百条信息碰运气。运气还算不差，发了第十几次，霍小凯就回了。
&esp;&esp;这事当然不会告诉他。没面子。
&esp;&esp;抽几口过了瘾，喻霄就把烟碾熄了，他冷淡地说：“你下不下班？”
&esp;&esp;霍小凯：“哼！”
&esp;&esp;
&esp;&esp;新的一周，言秋如期搬去新岗工位。事业部如今规模不大，暂时占用奇行世纪的半层楼。
&esp;&esp;言秋觉得这边还不错，一楼便利店里有家新晋咖啡品牌，领了券八块八就能拿下一杯，因此还跟朋友炫耀了一番。
&esp;&esp;“我此番每天至少比你减少一块钱硬消费。”
&esp;&esp;“一块也要争，太心酸了。”
&esp;&esp;趁着这会儿事少，言秋和朋友摸鱼感慨，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几年，看价格还行买了个不错的房子，结果这会儿房价下来了，每天睁开眼就觉得在亏钱。
&esp;&esp;“别说了我比你还早买一年，然后现在每天要比你多花一块！”
&esp;&esp;“太心酸了。”
&esp;&esp;“￥》？？……&！！”
&esp;&esp;言秋抿唇一笑，翻开音乐软件找到常听曲目里的一首古风歌，分享过去。朋友瞬间变了面目，回复了一些爱心和抱抱之类的表情，表示人间还是有美好存在的！
&esp;&esp;当言秋以为今天就这么休闲度过的时候，她收到了一项指令，来自她的外公罗开荣，直译来说就是有这么一个“小齐”，对方与她门当户对学识相当，经调查品行可靠，今晚大家刚好有空，不如就去相亲吧。
&esp;&esp;不是工作，胜似工作。
&esp;&esp;言秋等了几分钟，应下了。
&esp;&esp;人怎么会轻易改变？从罗开荣当众认了她外孙女儿身份，言秋就知道有此一天。
&esp;&esp;还挺快，不愧是优秀企业家的效率。
&esp;&esp;老实说，言秋的约会经验还挺丰富的，这是她阅历的一部分，也让她即使不非常情愿，也能泰然面对这个安排。见面认识一下么，无需当成洪水猛兽。
&esp;&esp;临下班时间，言秋去洗手间画了个妆，用色比职场妆浓一些。衣服就不换了，休闲长裤和开司米的搭配简单得体，不需要在打扮上样样拉满，以免给人以太热情的错觉。
&esp;&esp;她想起最近每天早上选衣服，都会故意避开藏青色的那件衬衫。
&esp;&esp;“外套好像跟我昨天是一个颜色？”
&esp;&esp;脑子里又回响起那人的声音，不就是正常成年男性的声音么，怎么就跟过电一样，还干扰她选衣服。
&esp;&esp;说走就走，想来就来，还要影响她？
&esp;&esp;休想。
&esp;&esp;晚餐约在一家高档的粤式茶楼。
&esp;&esp;正儿八经经人介绍的相亲还是第一次，外公的背调不假，只是双方都不太来电。
&esp;&esp;言秋点了一杯冰奶茶，跟服务员拿了一个小勺子，慢悠地嚼了一块冰。
&esp;&esp;对方似是有点惊讶。
&esp;&esp;对上他欲言又止的眼神，言秋吃完冰，笑问：“齐先生，怎么了？”
&esp;&esp;小齐先生浓眉扯紧，挺严肃道：“女孩子吃冰不好，你以后还是少吃。”
&esp;&esp;啊。
&esp;&esp;言秋浅饮一口奶茶，说：“齐先生选的这家店味道不错呢。”
&esp;&esp;他一怔，还是严肃状：“不是我选的。”
&esp;&esp;言秋还是笑，又喝了一口冰奶茶。
&esp;&esp;一顿饭平淡地吃了一个多小时。
&esp;&esp;结账时，言秋提出aa，小齐先生又露出了一丝惊讶。
&esp;&esp;“这样吗？”他一思索，说：“你稍等。”
&esp;&esp;接着，他点开了微信，言秋就移开了视线。
&esp;&esp;大概一分钟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对言秋说：“我来付。”
&esp;&esp;看来是直播让人指导。
&esp;&esp;言秋说：“那谢谢你啦。”
&esp;&esp;两人车停在不同的区域，商场大，他们就在饭店门口分别。
&esp;&esp;转身，言秋呼了一口气。
&esp;&esp;实则饭菜味道挺不错，只是对于言秋来说清淡了些。吃饱了，脑子有点空，也觉得不太满足，于是言秋去负一楼又买了杯冰奶茶。她掀开杯盖，拿了跟勺子坐在一个小角落吃冰，一颗接着一颗塞嘴里，卡卡咬。
&esp;&esp;这才觉得吃爽了。
&esp;&esp;负一层人来人往，言秋重复吃冰，机械性的动作和画面让她神思乱走。
&esp;&esp;要问言秋，对这次约会是什么想法。她最先起的念头，是，这是身边没有小小的第八年。算一算，小齐先生也是第八位约会对象。
&esp;&esp;什么想法呢？跟前面七位的体验一样，没什么意思。
&esp;&esp;大学那几年，言秋有意放开自己，积极发掘有好感的人，尽量体验和异性相处。最多的一次，她有一个学期换了四个暧昧对象，他们在校内校外吃饭、看电影、玩游戏、一起参加一些活动。
&esp;&esp;有过很多次巧合或是故意独处的时机，手搭在肩上或是要牵到一起，触碰的瞬间，言秋能知道自己的身体和感受在走向成熟。可是，很快，看着对方的脸，听到他的声音，发现不是那个人，她的成熟便刹那间坍塌了，她一下子回到十七岁。
&esp;&esp;她对爱的感受好像永远停留在那时了。
&esp;&esp;她想要很多次的牵手、亲吻和拥抱，就像今天吃饱了饭明天还要吃，她也想要很多的体验，却发现自己好像只想跟同一个人去体验不同的事。
&esp;&esp;她已经向那个人展示过自己，展示过她是谁，是怎么样的，她的过去、她的希冀、她的眼泪和她的笑。那些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如果要跟另一个人再来一遍，她只觉得厌倦。身体的体验可以反覆清零，精神的感受却是叠加的，叠加就是无趣、疲惫、沉重。
&esp;&esp;她试过一次又一次，其他人，除他以外的其他人，都无趣。
&esp;&esp;言秋多次想起自己在新朝晚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