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似是没料到封令铎的反应,怔了片刻,才又笑着示意他放心,“薛某只是一介商人,不会朝堂上的那些阴谋诡计和明枪暗箭,薛某想做的很简单,人尽其才,悉用其力而已。”
&esp;&esp;见封令铎不解,薛清便解释,“大人难道不觉得,姚师傅于烧盏之上颇具天才?”
&esp;&esp;这下倒真是问得封令铎愣住了。
&esp;&esp;薛清早知如此结果,有些惋惜地摇头道:“那是因为在大人眼中,姚师傅只是妻子,只是一个需要收于羽翼之下,给予庇护的女子。你心悦她,爱重她,却从未信过她。”
&esp;&esp;话语掷地有声,化作一柄利刃,犀利地剖开一切迷雾和矫饰。
&esp;&esp;封令铎哑口,思绪纷乱间却听薛清继续道:“封大人,你于战场、于朝堂都过于强大和权威,而对姚师傅,你又太在意,太想要把控时局将一切都掌控在
&esp;&esp;手里。可是月娥不是你的下官,也不是你的敌人。她是同你一样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不仅仅只是你的妻。”
&esp;&esp;“她是姚月娥。”
&esp;&esp;薛清从身侧取来一个木匣,打开推到封令铎面前,“这是她这几日夙兴夜寐,改良龙窑后烧出的兔毫盏,不说全大昭,整个闽南路能烧出如此纹路和釉色的制盏师,只此一位。封大人运筹帷幄、明察秋毫,当是能明白在下所言。”
&esp;&esp;言讫拱手一揖,起身便要告辞。
&esp;&esp;“等等。”封令铎唤住了他。
&esp;&esp;以封令铎多年识人的经验来看,眼前这个薛清,委实是古怪。
&esp;&esp;若说之前他因着同为男子的那份直觉,怀疑薛清对姚月娥居心叵测合情合理,而如今他这般的作为,倒真是让封令铎都看不懂了。
&esp;&esp;“来闽南路之前,你可认识姚月娥?”
&esp;&esp;薛清浅淡一笑,似是早料到他会这么问。可是他摇了摇头,坦然道:“不识。”
&esp;&esp;确实不该认识,若是封令铎没有记错,姚月娥入封府之前人在江陵府,而薛家在江陵府并无产业或合作,故而薛清当是没去过那里的。
&esp;&esp;可是这样一来,封令铎便愈发地迷惑了。
&esp;&esp;他蹙眉紧紧攫住眼前那个风姿清韵的人,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你究竟是谁?”
&esp;&esp;薛清一听这话便笑了,可是那样的笑容后面,封令铎却品出了些或许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怅惘。
&esp;&esp;他依旧是端方的君子之姿,对封令铎拱手揖到,“在下上京薛氏长房,薛清。”
&esp;&esp;封令铎果然被他这句明显的敷衍激怒,眼神犀利地将他钉住,轻哂到,“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既没有私心,为何总是出手相帮?薛老板,你不觉得这实在是有悖常理?”
&esp;&esp;“哦?”薛清挑眉笑起来,语气轻松地打趣,“谁说在下对姚师傅没有私心的?只是在下还没有被这份私心蒙蔽双眼,还能看到私心之外的利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