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答,便听得她又道:“待我死后,便要叫我暴尸荒野,或者五马分尸去喂了野狗,这才好罢?”
&esp;&esp;沈佩宁犹疑警惕,神色几变后方略略镇定下来,她张了张嘴,却只是重复:“我绝不叫你活着。”
&esp;&esp;妫越州不再言语,在目光中仔仔细细将她打量,当她收起笑容时,视线便显得冰冷而颇具压力。纵然如此,沈佩宁的神态却半分不改。她的双目如火,带着对峙天地的恨意同她对视。
&esp;&esp;于是妫越州真真切切大笑起来,仿佛这是一生中难得的畅怀时刻。待到略略平复后,便随手为沈佩宁理了理因方才的动作而乱糟糟的鬓发。
&esp;&esp;这样的情景,就好似两人还停留在过去的时光中,譬如曾经沈府寂静的厢房中。她也是这样为面色郁郁的沈佩宁拨弄了下额发,随后便将她抱起,如风一般掠过沈府的高墙,一路赶往那尚未日出的莲山之颠。
&esp;&esp;妫越州扬声道:“不错,不错,多好的姑娘呀。”
&esp;&esp;“——可是,杀人不是这样的。”
&esp;&esp;她收回手,眨眼间指尖却已自身后夹来一支暗箭。箭芒锋利,箭身漆黑,随着指尖的动作开始旋转,在干冷的空中划出弧线。
&esp;&esp;妫越州道:“现在我可以教你。”
&esp;&esp;第5章 “这倒奇了,原来‘败类阁’里尚有不丈夫的。”
&esp;&esp;沈佩宁终于忘却了寒冷、风雪,连同那些犹如附骨之疽的痛楚与恨意。
&esp;&esp;她的瞳色较常者更浅,每当接触阳光便呈现出不亚遗玉般的暖棕之色。如今,暖棕色的眼瞳中却被一片森冷的尖刺倒影所占据。
&esp;&esp;那是在妫越州指尖碎裂的箭。
&esp;&esp;她的手指修长,或许适合抚琴弄弦,然而以琴弦之身却远承受不住如此千钧之力。沈佩宁确信自己未曾眨过眼睛,于是便只能令自己亲眼望见那支锐利而坚硬的短箭在转瞬间完成崩裂。那些手指只是在其中微微扣动,像是在游鱼在潜行时蓦然用尾鳍打起的旋儿,连响声也近乎于无,却掀起足以席卷海天的风暴,令原本完整的箭身转瞬间便释放出无数处缝隙。紧接着,便是以及难以计数、千姿万状、乌压压的鳞羽在空中展覆开来。
&esp;&esp;“呼——”
&esp;&esp;是振翅间划破长空的声响。
&esp;&esp;妫越州收回手。迄今为止,她的神态未曾有半分更改。
&esp;&esp;沈佩宁身形僵立,视线在她与她背后的虚空处徘徊。
&esp;&esp;“蹭——”
&esp;&esp;“呲——”
&esp;&esp;“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