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到冯梦冯神医的消息,崔德会同意吗?顾安看向崔德,曹茵也看向了崔德。
&esp;&esp;而崔德则是无意识的手心在摩挲着甲板上的墙壁,想通过这种微痛的感觉确认自己现在还活着,还经过一番思索后,回看曹茵:“曹茵,什么叫做开大?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具体点。”说实话,自遇到肖志后,他就憋着一股子气,要不是理智在劝阻他,他早就不管不顾跟肖志干起来了,所以曹茵的话语其实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却是不知道怎么做。
&esp;&esp;海风裹着咸腥味掠过甲板,曹茵的衣袂在晨雾中翻飞。她曲指叩了叩潮湿的木围栏,金属扳指与木料相击发出沉闷声响,转头看向身后的俩人,顾安看向她的眼中全是兴奋,而崔德则是紧绷着,曹茵瞥见他绷紧的下颌线条,指节因攥紧缆桩而发白——这公子哥儿已到极限。
&esp;&esp;“所谓以彼之道——”
&esp;&esp;“就是让肖志亲自尝尝那药。”顾安突然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掌展开,掌心里躺着半枚蜡封药丸,“今早我跟在肖志身后捡的,与肖志行李中那瓶‘安神散’一模一样。我猜,这应该是他打算用在崔德身上。”
&esp;&esp;崔德瞳孔骤缩。这药跟他从京城出发前,爹叫他过去时让他记住的害人之药一模一样,谁能知道这知识还真派上用场了,“这是京城销金窟里用来助兴之药,贵且难得。”说到最后,他嗓音中带上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狠厉,冰凉的海水气息突然变得粘稠,仿佛有无数蛛丝正从阴影里蔓延出来。
&esp;&esp;曹茵和顾安并没有问崔德为何会认识。
&esp;&esp;“至于开大……”曹茵突然伸手拽住崔德腰间玉佩,丝绦在她指尖绷成笔直的线,“若明日全船人都看见肖公子衣衫不整地抱着尚书府千金的绣鞋说胡话——你说兵部尚书是更想灭口,还是急着把女儿塞给肖家?”
&esp;&esp;甲板猛地倾斜,浪头拍在船舷溅起丈高水花。崔德踉跄着扶住缆桩,若是他被下了药,那兵部尚书又会如何做?爹呢?会不会因此而脸面尽失!
&esp;&esp;“但冯神医的消息”他喉结滚动,指尖无意识抠进缆绳的毛刺里。咸涩的海风裹着记忆翻涌——姨娘枯槁的手攥着他的腕骨,药渣味混着血沫从喉间挤出:“德儿,冯梦…是你大舅最后的希望了,你定要寻到他。”
&esp;&esp;“所以要双管齐下。”曹茵指尖轻点甲板:“崔公子,你今晚回房后——装中药、泄秘密、拖时间。肖志若信你已知冯梦下落,必自乱阵脚。”
&esp;&esp;顾安接着话补充:“肖志或许会按计划执行,又或许会因为心虚而改变计划,但无论哪一种他都需要跟他的人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