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要还没被逼到山穷水尽,人就很难放弃侥幸心理。彭靖锋想得烦躁,干脆开灯下床,悄悄拉开房门,走出去,家里很安静,仿佛连家具都睡着了,只有他一个人深陷焦虑,不能自拔。
&esp;&esp;他蹑手蹑脚走向客卧,在门口站立片刻,很快拿定主意,手握门把用力一转,谁知却开不了,储晓冰把门反锁了,她连一丝机会都没给他留。
&esp;&esp;彭靖锋愣着,半晌,怅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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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邬母回东江后,邬蓝终于不用再为照顾儿子操心了,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回工作上。
&esp;&esp;部门合并的风波至庆功会那天算是尘埃落定,不管结果让人满意还是心有不平都不可能逆转,对留下的人来说,只能调整心态往前看。
&esp;&esp;周五,邬蓝花一天时间把手上的工作整体梳理了一遍,两个外部项目已到收尾阶段,她打算近期抽时间分别拜访客户,以免验收阶段出意外,之后邬蓝手里就只剩荣和这一个外部客户了。
&esp;&esp;荣和改造第一期刚顺利结束,宋涛正在筹备第二期的内容,宋涛行事稳健,和客户方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邬蓝对他很放心,打算把荣和彻底放手给他负责,这样自己就能腾出手来开拓新业务。
&esp;&esp;既然公司要求咨询部今后必须以西波德内部客户为服务对象,那么公司内部的人脉对项目经理来说就变得至关重要。
&esp;&esp;邬蓝这几年虽然花了大量精力努力外拓,但也没有疏忽内部人脉的经营,但凡谁有事求到她头上,她都是能帮则帮,只要费用不大,她也不会跟人斤斤计较,反正那时她的主要营收来自外部。几年下来,她积攒了不少好人缘。部门新政刚出,她就给这些“关系户”打招呼,如今陆续收到反馈,邬蓝需要从这些反馈中寻找机会,并对每个机会做可行性分析和优先级判定,然后分派给合适的下属去挖掘。
&esp;&esp;这些前期工作细碎繁琐,又极为重要,邬蓝不知不觉就忙到了晚上八点,如果不是母亲打电话给她,她还能再干一小时。
&esp;&esp;邬母在电话里问她什么时候下班,邬蓝才恍觉外面天都黑了。
&esp;&esp;“我还在公司,不过差不多好了了,这就回去。”
&esp;&esp;“你晚饭吃了吗?”
&esp;&esp;“没呢!”
&esp;&esp;邬母一听就毛了,“你这孩子,跟你说多少回了,三餐要准点吃,不然会胃痛!没一次能听进去的!”
&esp;&esp;“行啦行啦,我马上去吃!”邬蓝笑着宽慰母亲,“你放心,我肯定吃得饱饱的再回家!”
&esp;&esp;邬蓝关掉电脑,起身收拾东西,一边琢磨着去哪儿吃晚饭,这个点公司是没有餐食供应的,周边也没什么能勾人食欲的饭馆,干脆找家kfc打包一份汉堡路上啃得了。
&esp;&esp;走出办公室,行政大间里空荡荡的,大多数员工都下班了。彭靖锋的总监办公室还亮着灯,邵丽丽的格子间却是空的。
&esp;&esp;邬蓝觉得有趣,她虽初来乍到,但早已注意到邵丽丽很喜欢陪老板加班。忍不住联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储晓冰为什么会杀到芳草地去?
&esp;&esp;当然也只是想想,吃一堑长一智,她绝不愿再卷入别人的是非,尤其是桃色是非。
&esp;&esp;她没有去和彭靖锋打招呼,静悄悄锁了门离开,经过隔壁曾属于夏磊的办公室,邬蓝内心终不免波动,她低着头,加快步子走过去,脸上挨巴掌的地方似乎又火烧火燎起来。有些事身不由己,不想卷入却还是卷入了。
&esp;&esp;比起彭靖锋的秘密,邬蓝其实更想知道夏磊和雨薇的后续,不过她没再给夏磊打过电话,实在是怕了。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esp;&esp;邬蓝刚上车,手机就开始唱王若琳的《迷宫》,她一看来显,是林耀天,以为有什么事,赶忙接起。
&esp;&esp;林耀天很干脆问她:“在家还是在公司?”
&esp;&esp;“刚下班,正准备回去……”
&esp;&esp;“那正好,我到东江了,咱俩见个面吧。”
&esp;&esp;邬蓝有点懵,“什么事啊?”今天明明是工作日,他怎么突然跑来了。
&esp;&esp;“没事,就想见见你,前天和你打电话,你的样子让我不太放心,本来昨天就想来的,公司开董事会没走成……”
&esp;&esp;邬蓝想起那天自己在电话里像个孩子似的大哭,顿时不好意思,嘟哝说:“我现在没事了。”
&esp;&esp;“有没有事都要见到才放心——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esp;&esp;“你在哪儿?”
&esp;&esp;“老地方,皇冠假日。”林耀天报了房间号,又问,“要不要给你点份吃的?”
&esp;&esp;邬蓝想起在皇冠中餐厅吃过的脆皮鸡,忍不住舔了下嘴唇,“行啊!帮我叫份脆皮鸡,我惦记好久了。”
&esp;&esp;林耀天笑道:“得看送餐服务里有没有,没有的话陪你去餐厅吃。”
&esp;&esp;第67章
&esp;&esp;67从前的时光
&esp;&esp;邬蓝开车至酒店,停好车走去大堂,想给林耀天打个电话通知他自己到了,掏出手机看见十几分钟前他发来的一条消息:“我住2016,你直接到楼上来找我吧!给你在前台留了房卡。吃的也送到了。”
&esp;&esp;邬蓝把这条信息连读了两遍,嘴角一jiu时gung付費獨+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她去前台取了卡,然后刷卡坐电梯上到二十层,在走廊里慢慢走了一阵,找到林耀天的房间,也不敲门,而是给他打电话。
&esp;&esp;“我到你房间了,麻烦开下门。”
&esp;&esp;林耀天愣一下才说:“稍等。”
&esp;&esp;门很快开了,林耀天在门口侧身,笑着给邬蓝让路,“不是给你留房卡了?直接刷卡进来就是了,跟我这么见外?”
&esp;&esp;邬蓝笑而不语,走进门,先左右观望,房间里就一张两米多宽的大床,床上枕被纹丝未动,铺展得平整严实,床尾搁了件用过的浴袍,显然是林耀天洗完澡刚换下的。写字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瓶喝掉一半的矿泉水,电脑还没锁屏,屏上显示是一张标注了颜色的表格,邬蓝俯身看了眼,推断是一份质量分析报表。
&esp;&esp;林耀天给她拿来一双拖鞋,“累不累?换这个舒服点儿。”
&esp;&esp;两人住一起时,他没少听邬蓝抱怨穿高跟鞋累,一天穿下来像上刑。邬蓝也不客气,踢掉高跟鞋,两只脚往拖鞋里一插,把包撂布艺沙发上,笑问:“你给我点了什么好吃的?”
&esp;&esp;林耀天走到储物柜前,转身时手上提了个小纸盒,拿到邬蓝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慕斯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