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只体型巨大的鬼物,浑身长满了脑袋,行走之间还会落下砂砾。
&esp;&esp;金鬼、木鬼、水鬼、土鬼皆现身,唯独少了一个火鬼。
&esp;&esp;林瞎子却并不着急,而是微微一笑。
&esp;&esp;火光亮起,火鬼从远处走来,手中提着一具烧焦的尸体,唯有那杆亮银枪在火焰中依旧不改其色,被那只烧焦的手紧紧握住。
&esp;&esp;“小罗!”
&esp;&esp;老高大喊一声,眼眶瞬间通红。
&esp;&esp;他们这段时间一起共事,并肩作战,早已结下了深厚的情义。
&esp;&esp;虽然刚刚罗平一直没有赶过来,他心中已有预感,但当真看到同袍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难以控制情绪。
&esp;&esp;张九阳的心中也有些伤感。
&esp;&esp;老实说,他和罗平的交往并不深,对方平时太过内向,两人也就是见面时聊一下,萍水相逢,点头之交。
&esp;&esp;但看着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就这样化为了焦尸,而且即便死,他都没有松开自己的长枪。
&esp;&esp;换做前世,他应该才读高中吧,正是最青春美好的时候。
&esp;&esp;但在这个世界,他却是战士,要和妖魔浴血厮杀,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来过。
&esp;&esp;“你们钦天监的人,都是疯子,这也是个小疯子。”
&esp;&esp;林瞎子摇摇头,道:“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术,都不知道喊疼,直到被烧成了焦炭才停下战斗,还以枪撑地不愿倒下。”
&esp;&esp;“真论蛊惑人心,你们钦天监的人,可比黄泉更厉害。”
&esp;&esp;这种可怕的战斗意志,即便是林瞎子也啧啧称奇,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天尊会对钦天监有所忌惮,视为大敌。
&esp;&esp;“你这种人……当然不会懂。”
&esp;&esp;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声音低沉,却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暗潮汹涌,她的咬字极重,仿佛要把每一个字眼都给咬碎,却又显得异常平静。
&esp;&esp;那是岳翎的声音。
&esp;&esp;她缓缓站起身来,松开了捂住伤口的手。
&esp;&esp;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变得焦黑,竟是被她自己用烈焰烧熟,从而使肌肉收缩止血,继续战斗。
&esp;&esp;“你不会明白,为了能成为钦天监的司晨,他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血,十六岁,二十四个鬼级案件,六次死里逃生,直到现在,他的肺部都还有余毒未清。”
&esp;&esp;“他不是生而内向,而是常年的苦练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人交流,是肺部的旧伤让他说多了就会咳嗽。”
&esp;&esp;岳翎双手握住龙雀刀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金色火焰,束发的青绳被烧成灰烬,满头青丝在炁中狂舞,好似一团沸腾的烈焰。
&esp;&esp;“你这种腌臜玩意,又怎么会理解他的决心和志向?”
&esp;&esp;这一刻,她的目光变得决然而凛冽,好似战场上的第一道鼓声,夏日里的第一道惊雷。
&esp;&esp;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眼神,张九阳从未见过如此璀璨的眼睛。
&esp;&esp;如太阳般热烈,又好似冰雪般冷漠。
&esp;&esp;这一刻的岳翎,即便盔甲破损,未着面甲,却比初见时的那晚更像是传说中的降三世金刚明王。
&esp;&esp;满腔忿怒化为降魔之火,铠甲上飞腾的烈焰比火鬼鲁耀兴都更加耀眼炽热。
&esp;&esp;大地在她的脚下寸寸裂开,陈家村仿佛又迎来了一次地裂。
&esp;&esp;轰!!!
&esp;&esp;张九阳的耳边似是响起了炮弹出膛的声音,耳膜都震得生疼,汹涌的气流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如旗。
&esp;&esp;他将大量法力聚于双目,凝神屏息,却也只看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