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多谢夫人!多谢夫人的大恩大德!小人知道错了!小人悔不当初啊!”陈有德趴在地上朝温鸣谦磕头,此时他真是有种劫后余生之感,“那库房里的东西是小的一时糊涂偷拿了,回头立马交出来。”
&esp;&esp;“老爷,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咱们也不必非要把这丑事扬出去。就算治他个罪,也还是要惹人笑谈。反正财物都收回来了……”宋氏也说。
&esp;&esp;“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宫诩似乎有些累了,倦怠地挥了挥手,“叫人把陈有德贪污府上的东西都清点妥当交上来,他明日一早离开京城,再不许回来!”
&esp;&esp;从蕊香居出来,张妈对朱妈妈说:“这回成了,你不用走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esp;&esp;“哎,哎,多谢夫人!多谢老姐姐!”朱妈妈满心感激地说,“这可真是像做梦一样!”
&esp;&esp;“你这番也算是受到惊吓了,回头去看看你丈夫和儿子,叫他们都安心在这府里待着。只要你们对夫人忠心,夫人必然能保你们平安就是了。”张妈扯了扯袖子说,“我舒活完了筋骨也该回去做饭了。”
&esp;&esp;回到泠月阁,温鸣谦歪身在短榻上歇着。
&esp;&esp;张妈则打发了两个丫鬟一个去烧茶,一个去拿点心。
&esp;&esp;“宋秀莲那贱人今日可是傻眼了,”张妈笑道,“姑娘你没瞅见,当时她那个脸一会儿青一会儿黄的,真是难描难画。”
&esp;&esp;“陈有德知道她些事,但也不是十分要紧的事。就算是逼着他牵连出来,作用也不大。”温鸣谦笑了一下,“又何况这事本也经不得官。”
&esp;&esp;“对呀,如果经官的话就要鲁氏出面,可她早就死了,只是被我们拿来做个引子而已。”张妈点头。
&esp;&esp;陈有德派去的杀手并没有失手,鲁氏确实死了。
&esp;&esp;温鸣谦之所以知道陈有德贪污的事,是因为桑珥这二年在京中查到的。
&esp;&esp;上次温鸣谦去绸缎庄,她拿出的那个本子上面详细记着所查到的事,其中就有陈有德贪污的详细明目。
&esp;&esp;当然也记着陈有德买凶杀妻的事。
&esp;&esp;但温鸣谦不可能把那本子拿出来做证据。
&esp;&esp;这种事怎么能让宫诩和宋氏知道呢?
&esp;&esp;她在人前可是个没脚蟹,要仰人鼻息才能活下去的弃妇呵!
&esp;&esp;“宫二那个蠢货!”张妈骂道,“真假人都分不清,还捧着个蛇蝎贱人当心头肉呢!”
&esp;&esp;“他向来是个蠢的,”温鸣谦轻笑,“我当初比他还蠢。”
&esp;&esp;当年的温鸣谦只以为夫妻间最要紧的便是坦诚,因此她对宫诩从来也没耍过心机使过手段。
&esp;&esp;她不屑也不愿。
&esp;&esp;却不想自己的真心被他轻贱得一文不值,反倒是宋氏巧言令色伏低做小的做派让他大为心悦。
&esp;&esp;因此温鸣谦明白,他在意的不是真心假意,只是对方能不能让自己舒服,是不是仰视自己。
&esp;&esp;到如今她对宫诩自然没有了情意,可是今天依然当着他面说出了那样一番话。
&esp;&esp;自然是做戏给他看,也给众人看。
&esp;&esp;果然,宫诩很吃这一套。
&esp;&esp;“这男人家还真是容易犯贱,”张妈啧啧,“虚情假意当成宝贝,殊不知,他们自己才最可笑呢!”
&esp;&esp;“对了,你一会儿多炖上一份青笋,给那头送去。”温鸣谦唇角弯弯,“我听长安说他很喜欢吃你炖的菜。”
&esp;&esp;“呵!就我这手艺,谁吃了能不满意?”张妈自得地扭了扭脖子,“说实话,我是真不爱给他做。不过为了成事,也就勉强委屈自己吧!”
&esp;&esp;果然,张妈也给宫诩炖了一碗菜,并亲自送了过去。
&esp;&esp;此时当然没有人敢拦着张妈,毕竟她一个多时辰前才痛殴了陈有德。
&esp;&esp;而宫诩也并没有推辞,虽然他一直沉着脸。
&esp;&esp;只有宋氏留意到别的菜他只动了一筷子,张妈送来的菜他却吃了大半碗。
&esp;&esp;第34章 求面药
&esp;&esp;宋氏早起服侍着宫诩出了门,又看着人领着宫宝安去学堂。
&esp;&esp;叮嘱道:“天阴着,怕是有雨,多带一套衣裳吧!备着些。”
&esp;&esp;宫宝安眼巴巴望着她,央告道:“我今日从学堂回来能和长安哥哥一起玩儿吗?”
&esp;&esp;因有不少下人在跟前,宋氏不好说别的,只含混应道:“若四少爷不忙就成。”
&esp;&esp;宫宝安于是欢欢喜喜上车去了。
&esp;&esp;宋氏回去,只觉得身上有些发懒,提不起精神。
&esp;&esp;杨婆子进来道:“小夫人,才刚我家二小子回来说陈有德已经从安泰门出城了。”
&esp;&esp;宫诩命人看着陈有德离京,他所聚敛的那些不义之财自然也都收回来了。
&esp;&esp;宋氏点点头:“走吧!走了心净。”
&esp;&esp;杨婆子安慰道:“小夫人莫丧气,这一次是那姓温的运气好。要不是那鲁婆子跟她告状,她又如何知道陈有德的事?否则又怎么轮得到她在老爷面前弄嘴。”
&esp;&esp;宋氏皱了皱眉,思思量量地说:“我是想,这事当真是巧合吗?”
&esp;&esp;“不然还能怎样?”杨婆子笑了一声,“鲁婆子多半是是因为不敢跟老爷和您说,一来是怕你们不信,二来是怕遇上人拦住。必然是那温氏出门的时候和她遇上了。”
&esp;&esp;“也许是吧!可也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忽上忽下的。”宋氏按了按胸口。
&esp;&esp;“想来是昨天吃了惊吓,不如请个大夫来给瞧瞧。”杨婆子说道,“好在有惊无险,陈有德不该说的一句也没说。”
&esp;&esp;其实昨天她也吓坏了,生怕温鸣谦揪着不放。
&esp;&esp;“比起这些来,温鸣谦性情改变才更叫我难安,”宋氏神色不豫,“她似乎有什么后手。”
&esp;&esp;“小夫人莫要多虑了,不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来是她如今立身实在艰难,自然而然便学会了委曲求全,至于说她有多深的道行,老奴可是不信的。”
&esp;&esp;“不管怎么说,我们以后都要小心为上,万不要轻敌。”宋氏展了一展眉头,强打起精神道,“还有宝儿这孩子,总是想要和那个野货一起玩儿,真是……”
&esp;&esp;杨婆子还要再劝,流云进来道:“小夫人,昌荣侯府打发人来了,是他家夫人的陪房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