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天韵山庄的那一天起,修习的就是折梅给他的特殊心法,这心法不仅不会增长修为,还会有损灵根。
&esp;&esp;那些年里,没有人教他规矩,没有人教他符阵与谋略,更没有人告诉他要好好珍重自己。
&esp;&esp;折梅需要的是一个听话又蒙昧的炉鼎,他也按着折梅的意愿,最终长大成人。
&esp;&esp;即便他拥有能杀死折梅的能力,却始终不能够释然自己浑浑噩噩地做了别人的走狗。
&esp;&esp;从与天韵山庄决裂的那一天起,他便从一个浑噩的阶段,进入了另一个浑噩的阶段。
&esp;&esp;那种生与死没有区别,活着便是为了报仇,睁眼不见天光,唯有血色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esp;&esp;好在这一切,在遇到今世的黎未寒后,都结束了。
&esp;&esp;时惊尘看着香料铺子里嬉闹的两人,忽而弯了弯唇角。
&esp;&esp;
&esp;&esp;早市是青城的一大特色,几个人好不容易来一次南方,一直逛到晌午,吃过饭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又去看河道里的花船了。
&esp;&esp;这花船表演是附近乐馆的伶人招揽生意用的,个貌美的女子,身着颜色鲜丽的衣衫,坐着小船随流水一路唱,一路弹。
&esp;&esp;黎未寒站在远处,见一群人围堵着,什么也看不清楚,便独自往桥上去看。
&esp;&esp;等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果然瞧见有船随着波光粼粼的流水而来。
&esp;&esp;不过这船不是小船,而是规模巨大的画舫。那画舫上也没有唱歌的乐伶,只有几个穿着杏色衣裳的年轻女子守着。
&esp;&esp;桥上的视野开阔,也不知那些人为什么都围在河道边。
&esp;&esp;黎未寒的目光落在岸边围着的人群中,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好像这来看花船的只有男子。
&esp;&esp;江南的女子,难道都不喜欢音律吗?
&esp;&esp;黎未寒心下正疑惑着,只见那画舫中走出一位面带轻纱的女子,那女子身着彩色罗裙,手中握着一只淡粉色的牡丹绢花。
&esp;&esp;她在围栏上走了一圈,看了又看,最后将目光锁定高高立在桥上的人。
&esp;&esp;黎未寒见这人既不唱,又不弹,正欲转身离开,蓦地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
&esp;&esp;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定睛一看,手里的东西正是那方才那姑娘手中的绢花。
&esp;&esp;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桥上。
&esp;&esp;百花休被挤在人群里,原本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刚挤出来,便看见桥中央正垂目观花的黎未寒。
&esp;&esp;眼下正是过了午后热劲儿,日光不怎么耀目的时候,点点碎金撒在黎未寒身上,头发丝都带着光。这人又是一身玄色劲装,站得挺拔,孑然立在桥上,要多惹眼有多惹眼。
&esp;&esp;“我的乖乖,拿不得。”
&esp;&esp;“什么拿不得?”时惊尘问了一句。
&esp;&esp;百花休激动地直拍时惊尘的胳膊:“那花儿拿不得。”
&esp;&esp;时惊尘闻言,看向黎未寒的目光中虽也有不解,但还是抬手捻决,让黎未寒手中的花朵凭空飞去,垂直落在了水面之上。
&esp;&esp;黎未寒心下疑惑,但也没有过多思量,趁着人多,下桥后混入人群中,便带着几人离开了。
&esp;&esp;百花休一路走,一路跟时惊尘说那画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