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为了这个？”
&esp;&esp;自己苦心积虑才能得到的一切却完全不被对方看在眼里，白洛檀被她话中的不屑与凉薄刺到，登时怒了，“你是远离尘世，高高在上的神女，天赋、背景、能力……一出生便什么都有了！自然不会懂我这种从最肮脏的淤泥里爬上来的堕天使！”
&esp;&esp;堕天使为天使和恶魔的混血，形态与寻常天使不同，翅膀呈半黑半白状。这种混上了恶魔血统的特点在天使领域被认为是不详的象征。
&esp;&esp;天堂地狱连年交战，彼此嫉恶如仇，堕天使也因而被认为是天堂最低贱和不详的生物。
&esp;&esp;钟灵无意与他在这个话题上争执，“……你准备和钦念晚舟订婚了吗？”
&esp;&esp;白洛檀一愣。
&esp;&esp;她知道了。
&esp;&esp;“她怕日后我们之间还有死灰复燃的机会，所以让你记录下我发情时你袖手旁观的证据，作为献给她的诚意……对吗？”
&esp;&esp;……她猜的半分不差。
&esp;&esp;钦念晚舟说过，只要他把处于发情期的钟灵丢到恶魔群里，她就相信他对她是真心的，并且已经彻底和钟灵斩断联系。
&esp;&esp;白洛檀心里明白，钟灵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想要接着往上爬，钦念晚舟是最好的选择。
&esp;&esp;与父母双双牺牲在战场上的钟灵相比，钦念晚舟的父亲位高权重，是如今执掌天堂的大天使长座下首席天使。
&esp;&esp;该怎么选，傻子都知道。
&esp;&esp;“……”
&esp;&esp;在激素的驱使下，发情期的oga身心都会变得比平常更加脆弱，这是自然规律。
&esp;&esp;在促成熟剂的作用下，钟灵的所有感官感受都被成倍放大。
&esp;&esp;委屈、愤怒、伤心、悔恨……种种情愫一涌而上，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
&esp;&esp;白洛檀看见一滴泪水从钟灵的左眼滑落。
&esp;&esp;就像是断了线的白玉珠，一触即碎。
&esp;&esp;他心口一窒，突然一阵闷痛。
&esp;&esp;他与钟灵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她哭过。
&esp;&esp;压着钟灵的恶魔不满她的挣扎，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往旁边一磕。
&esp;&esp;血色霎时从额角漫了出来。
&esp;&esp;白洛檀脸色变了。
&esp;&esp;他脚步一动，鞋底与砂石发出摩擦的声响。
&esp;&esp;下一瞬他意识到什么，硬生生止住脚步，手指无意识地紧握成拳，发问——
&esp;&esp;“你自己选，你要我，还是他们？”
&esp;&esp;哪怕钦念晚舟会因此有疑心又怎么样？他一路从最底层被个个天使厌弃的堕天使爬上来，如今坐到这个位置，难道连个想护的天使都护不住吗？
&esp;&esp;只要钟灵一句话，他可以立刻带她走！
&esp;&esp;然而后者阖上了眼眸，毫无血色的嘴唇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esp;&esp;一股强烈的怒火从心中升起。白洛檀没想到她宁可被这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恶魔侵犯，也不肯低头。
&esp;&esp;“好……你倒是宁折不弯，既然如此，我就等着看你……”
&esp;&esp;他还想说些什么锥心之语，然而看见钟灵那副狼狈无比的样子，又住了嘴，冷冷一挥袍，拂袖离去。
&esp;&esp;“……”
&esp;&esp;“钟灵，我会永远爱你，直到这颗心脏停止跳动为止。”
&esp;&esp;过往的情话萦绕在耳畔，冰冷的雨点砸在钟灵染上了污泥的脸上，发出“啪嗒”的声响，女孩怔怔地望着黑暗的天空，眼神一片空洞，就像是被冥神收割走了灵魂。
&esp;&esp;她和白洛檀，认识了已经有五百年了。
&esp;&esp;白洛檀刚开始追求她的时候，她拒绝过很多次。
&esp;&esp;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对方想象中那么美好。
&esp;&esp;她怕有一天白洛檀发现幻想终究只是幻想，她与他心目中那个完美无瑕的天使截然不同时，就会离开。所以她迟迟不接受他的告白。
&esp;&esp;与其哪一天他失望了抽身离开，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钟灵抱着这种想法。
&esp;&esp;但白洛檀太有耐心了……即使钟灵已经明确拒绝过很多次，他也始终没有放弃，打着“我可以不成为你的王子，但我想做你身边守护你的骑士”的旗号，留在了她身边。
&esp;&esp;在他经年累月的陪伴下，藏在蚌壳里的小女孩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迎来的却是被齐根斩断的命运。
&esp;&esp;……
&esp;&esp;铺天盖地的恶魔羽翅几乎将钟灵淹没，她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一波又一波越来越严重的发情热潮滚滚而来。
&esp;&esp;钟灵几乎动弹不得。
&esp;&esp;这些恶魔数量虽多，但她堂堂一个炽天使，不知道上过多少次战场的指挥官，即便如今重伤未愈，也不至于真的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esp;&esp;导致她落入现在这个境地，除了发情期体质虚弱的原因，还因为，白洛檀把她带到这里之前，在她的食物里下了强效脱力散。
&esp;&esp;而钟灵因为信任他，对此毫无防备。
&esp;&esp;很多只手在奋力撕扯她的白袍，钟灵抓住衣襟角力，被恶魔不耐烦地拉到一边，用力一折，手腕处传来脱臼的剧痛。
&esp;&esp;这些恶魔早就被弥漫开来的甜美信息素勾的失去了理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群追逐欲望的野兽。
&esp;&esp;无数双手落在她身上，钟灵偏开脸，避开一个落下来的炙热的亲吻，五指受不了地在泥地里一抓，滚热汹涌的情潮一涌而上，钟灵眼尾唰一下泛起了薄红。
&esp;&esp;身体好像被一把烈火点燃，在雨里狂暴地烧了起来。
&esp;&esp;火焰生生不息，钟灵紧咬着牙关，不敢放松半分，似乎只要她一松懈，那浓重的欲望就会彻底吞没她，将她拉进黑暗旖旎的深渊。
&esp;&esp;“……”
&esp;&esp;“哒、哒……”一个头上顶着两枚犄角的恶魔少年提着酒瓶走在泥泞的路上，姿态散漫，满身酒气。
&esp;&esp;墨发覆盖下的右耳上，那枚红色的耳钉在夜色下熠熠生辉。
&esp;&esp;雨水覆盖下飘散出来的一缕味道涌进了鼻腔里，少年脚步一顿……有oga在附近？
&esp;&esp;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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