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白情眼睛瞪得圆圆的:“那你去找他做什么?”
&esp;&esp;景莲生说:“不是说你师父是应知礼的同门,他那里有一样的典籍吗?我们且去看看。”
&esp;&esp;原本也没什么,但白情听到“我们”二字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是情话了。
&esp;&esp;听得他整个尸体都暖暖的,一下子傻笑起来,重重点头:“嗯!”
&esp;&esp;在厉鬼大少爷面前乖巧似小绵羊的白情离开了西屋,就已经是一副太奶奶的做派了。
&esp;&esp;他到了主屋,十分顺手地使唤起老管家来,吩咐道:“大少爷和我要出门了,你备一辆车。”
&esp;&esp;听到大少爷要出门了,老管家目瞪口呆:“大少爷……要出门?”
&esp;&esp;白情拿起手中的玉蝉,轻轻晃了晃,嘴角勾起笑意:“这还能有假吗?”
&esp;&esp;老管家本来还是客气中带着高傲的,一看到玉蝉,整个人都老实得跟被揍过的狗一样,低着头说:“是,白先生。”说着,老管家眼神犹豫,“那……需要配司机吗?”
&esp;&esp;白情摇摇头:“不用了,我开车。”
&esp;&esp;“好的。”老管家应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去。
&esp;&esp;白情又叫住他:“还有……”
&esp;&esp;老管家忙顿住脚步,神情恭敬:“还有什么吩咐?”
&esp;&esp;白情说道:“西屋有些老旧了,不通电就算了,算是保护老旧建筑,也总得覆盖上wifi吧。”
&esp;&esp;老管家再次瞳孔地震:“大少爷也上网啊?”
&esp;&esp;白情观察老管家的反应,怀疑老管家也是知道大少爷是鬼的。
&esp;&esp;但白情还是不理解:怎么,鬼就不用上网啦?看来老管家也是年纪大落伍了。
&esp;&esp;现在技术进步了,鬼魂也要跟上时代啊。
&esp;&esp;听说岛国那边有个叫贞子的恶灵,十分凶狠,那边没有大师降伏得了她,但近年销声匿迹,因为已经没人看录像带了。
&esp;&esp;驱邪镇煞,还得靠技术革新啊。
&esp;&esp;现在,白情一跃成为大少爷的代言人,老管家也不敢提出任何异议,只能老老实实地去办事。很快,一辆豪华轿车便备好了,车身线条流畅,内饰奢华,是二十迈开在路上都没人敢别的存在。
&esp;&esp;白情被师父压榨多年,当然也做过司机。
&esp;&esp;他熟练地坐进驾驶座,启动引擎,车子平稳地驶出景家大门。
&esp;&esp;他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从后视镜中瞥一眼后座的景莲生。
&esp;&esp;景莲生依旧端坐着,神情冷峻,目光望向窗外,并没显示出老古董对新科技的好奇心,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esp;&esp;车子很快驶到了白情师父住的地方楼下。
&esp;&esp;白情停好车,下车后绕到后座,恭敬地打开车门:“到了,就在楼上。”他指了指楼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有鬼的那户人家就是了。”
&esp;&esp;景莲生身为大厉,自然能感应到哪家是凶宅。他微微抬眼:“你的师父住凶宅?”
&esp;&esp;“因为不用房租。”白情一边解释一边领景莲生去坐电梯。
&esp;&esp;景莲生道:“他很穷?”
&esp;&esp;“他很抠。”白情解释。
&esp;&esp;景莲生:……不理解。
&esp;&esp;很快,白情就和景莲生来到了门外。
&esp;&esp;白情的手还未触及门铃,门便猛地被拉开,师父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esp;&esp;目光落在景莲生脸上的时候,师父的眼睛充满光芒,就像是黄鼠狼看见鸡一样。
&esp;&esp;白情拦在景莲生面前:“师父,你太热情了,会吓到大少爷的!”
&esp;&esp;师父说:“没听过活人能吓到厉鬼的,更何况是传说中的大厉呢?”说着,师父殷勤地招呼景莲生,“请进,景先生,快请进。”
&esp;&esp;景莲生虽然生前习惯被众星拱月,但死后一直是被天师忌惮的存在,还未曾被一个天师这样接待过,不免有几分疑心。
&esp;&esp;白情踮起脚尖,在景莲生耳边低语:“师父想拿你开课题。”
&esp;&esp;这是第二次白情离景莲生这么近。
&esp;&esp;通常情况下,景莲生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如此靠近自己的。
&esp;&esp;白情却仿佛是个例外。
&esp;&esp;或许是因为白情是活尸,平时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所以当他悄然靠近时,景莲生竟没有丝毫察觉。
&esp;&esp;那股来自白情身上的气息再次涌入景莲生的鼻腔,莫名地让景莲生魂体一颤,仿佛他那并不存在的心脏,也猛地跳动了两下。
&esp;&esp;这股气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让景莲生心中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那是一种类似食欲的渴望,却又比单纯的饥饿更加深刻、更加复杂。
&esp;&esp;也是这样特殊的反应,才让不久前的景莲生差点失控,险些伤害了白情的身体。
&esp;&esp;有上次的经验作为前车之鉴,景莲生已不再像当初那般猝不及防。
&esp;&esp;他微微眯起眼眸,脸庞上挂着一抹淡然自若的神情,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内心深处正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渴望在蠢蠢欲动。
&esp;&esp;他用自我的理智压制着这股冲动,不让它有一丝一毫的外泄。
&esp;&esp;白情见景莲生抿唇不语,还以为他只是没听明白什么叫做“开课题”,便煞有介事地介绍道:“现在的玄学界可不再是以前那种门派时代了。现在啊,大家都讲究学术交流和科研合作,一个个都忙着开课题、搞研究,争取在玄学领域发表高水平的论文,提升自己的学术地位和影响力……”
&esp;&esp;白情离他这样近,眼神明亮,还在吱吱喳喳地说着些傻话,活像是靠近虎口而浑然不觉的小鸟一样。
&esp;&esp;这样的他,不免让景莲生感到些许微妙:他是完全不怕我。
&esp;&esp;无论是一开始就显露了大厉的身份,还是后来展现出几乎能轻易摧毁白情的力量和可能性……甚至是方才那差点失控,险些咬断白情脖子的惊险,都不能使白情对他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惧怕。
&esp;&esp;非但不怕,还是热烈地喜爱着。
&esp;&esp;这份情感,对于习惯了被世人畏惧与排斥的景莲生而言,无疑是陌生而又震撼的。
&esp;&esp;景莲生微微抿唇,暗下判断:果然是严重脑疾的小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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