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袁真哀求地看着他,留下了无声的眼泪。
&esp;&esp;“……你为什么那么怕他?”艾登心有不忍,将他拉了起来,拥进了怀里,低着头皱着眉,深深地望着他,“你心里还有他?”
&esp;&esp;“没有,”袁真摇了摇头,“他是我的上级。”
&esp;&esp;艾登望着他,叹了口气:“或者,你还有别的赎罪的方法。”
&esp;&esp;“什么?”袁真的眼睛亮了起来,还含着晶亮的泪水。
&esp;&esp;“以吻还吻。”
&esp;&esp;艾登单手将他揽腰抱了起来,放到了偌大的办公桌上。
&esp;&esp;袁真第一次来这里时,就感慨检察官的桌子竟然有那么大,能放下好几个电脑,厚厚的一沓又一沓高高的文件,传真机,打印机,座机,墨水,钢笔,报纸,水杯等等。
&esp;&esp;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是被检察官先生放到桌子上的“东西”。
&esp;&esp;艾登的吻是深沉有力又缠绵悱恻的,毫无技巧,只有感情。袁真沉醉在他的温度和湿度里,陷入那沁人的青翠的芦荟植物清香里,似乎闻到了阵阵春天的气息。
&esp;&esp;艾登像是耀眼的太阳,把他的幽暗、孤僻、冷漠,以及他的自卑和孱弱,都拿到了阳光下,摊开来,狠狠地暴晒了起来。
&esp;&esp;他紧紧地闭着眼睛,沉醉在艾登的气息中,不知过了多久,却被压得手掌和腿逐渐痛了起来,痛得他忍不住扭动双腿去躲避那一次次伤他的东西。
&esp;&esp;他忽地想起了史密斯的话,史密斯说卜青雄是讼棍,艾登是法棍。
&esp;&esp;“今天……就到这里,”艾登从他身上和桌子上下来,侧过了身,背对着他,“我去史密斯那里睡,你反锁上门。”
&esp;&esp;没等袁真说话,艾登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esp;&esp;第483章
&esp;&esp;艾登没有提出更过分的要求,说是“以吻还吻”,也就是把袁真放到桌子上尽情地亲吻。乖乖巧巧的一个小东西,躺在桌子上,因为证据确凿而被人拿住,只得束手就擒。
&esp;&esp;虽然湿润绵软,触及温暖,可吻,就应该停留在“吻”上面,还举着棍子一直捅人伤人,那就不是艾登这样自诩君子的人能做出来的事了。
&esp;&esp;于是,在袁真并拢着腿扭着腰,躲着他的时候,他就见好就收,控制着自己,从桌子上下来了。
&esp;&esp;袁真待在艾登的办公室里,艾登则把史密斯赶到了隔壁,睡在了史密斯的木板床上,拿着手机,想了又想,艾登还是给袁真发了个信息过去,告诉他可以用自己的一切洗漱用品,牙刷牙膏毛巾沐浴液洗发露什么的……反正彼此都是交换过口水的关系了,不用在意。
&esp;&esp;袁真看着这令人恼羞成怒的短信,只回复了一个“嗯”字。
&esp;&esp;艾登在小床上辗转反侧,又给袁真发信息,告诉他最好盖上自己挂在衣架上的黑色法袍睡觉。因为袁真的独角兽沙发被他搬到书架后面了,那里有窗,晚上也许会漏风进来,会着凉。
&esp;&esp;他还告诉袁真,之前在昶洲的时候,袁真就钻过他的衣柜,躲进过他的法袍里,当时袁真是为了躲避卜奕他们,这件事艾登知道。
&esp;&esp;所以反正都钻过法袍,再把它当作被子盖,也没关系。
&esp;&esp;他给袁真的每一个建议,都给出让袁真容易接受的理由,袁真果真也没多想,都悉数同意了。
&esp;&esp;以艾登的智商和情商,像今晚这样“人赃并获”的时候,袁真处于劣势、百口莫辩,其实艾登可以再逼一步,可能就会逼迫成功,让袁真不得不答应自己。
&esp;&esp;可是,袁真哭了。
&esp;&esp;掉下的那一滴无声无息的眼泪,令艾登收了手。到底没忍心,艾登叹了口气,暂时放过了他,只是,向他讨要了一个绵长的深吻。
&esp;&esp;“把门锁好,”艾登忍不住又发过去了一条信息,“晚安,流/氓犯。”
&esp;&esp;“……是你应该把门锁好吧?”袁真终于气不过了,怼了回去,“不过你关不关门,都不影响我破门而入,你就等着吧。”
&esp;&esp;艾登低头看着手机,不禁笑了起来。
&esp;&esp;袁真从善如流地用了艾登的牙刷和毛巾,没什么心情波动,洗漱完躺在了沙发上,将艾登黑色宽大的法袍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轻轻地嗅着领口,独属于艾登的好闻的气息。
&esp;&esp;这书架后面的一方天地,刚好能容下他的小床,他躺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窗外是月明星稀,凌晨三点多的黑夜,他忽然生出一种奢望,如果能这样一夜到白头就好了。
&esp;&esp;早上六点多,袁真已经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甚至出于习惯,把地面和桌子也都打扫干净了,打开窗通了一会儿风,又打开了门透气。7点多,他准时拿到了洗衣房送来的干净的检察官制服和衬衫西裤,袁真都给挂到了衣柜里,估计艾检察官今天可能要赖床,多睡一会儿。
&esp;&esp;没想到八点多,艾登就过来了,神色匆忙,步履匆匆,一进门,就先去拿他的外套穿上,表情凝重地对袁真说:“咱们需要去一趟医院,浩海和梁队都受伤了。”
&esp;&esp;袁真和艾登走出了检察院大楼,直奔停车场,到了艾登的车附近,袁真挥开了艾登,先例行检查了他的车的引擎盖,仔仔细细地将车的各个地方都检查了一遍。
&esp;&esp;“他们现在应该不会笨到又给我的车做手脚……”
&esp;&esp;“那不一定。”袁真伸手跟他要车钥匙。
&esp;&esp;艾登道:“我来开吧。”
&esp;&esp;“我开,”袁真道,“我开得快。”
&esp;&esp;艾登坐上了副驾驶,袁真把车开了起来。
&esp;&esp;电话是艾兰打来的,声音不慌不忙,只说二人受伤,坏人抓到了,艾兰还把“人面鲨”误说成了“面鲨人”。既然这样,就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不严重,艾兰也不会通知他。
&esp;&esp;艾登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忍不住观察一旁开车的袁真。
&esp;&esp;他一如既往地沉着和冷静,即便是等红绿灯,也没有多抢步一分或一秒,当然,也丝毫多停留一分或一秒。
&esp;&esp;你在乎他吗?你害怕吗?你为于浩海担心吗?
&esp;&esp;这些问题弯弯绕绕的,让艾登一贯清明的思绪陡然乱了起来。
&esp;&esp;车里气氛有些凝重,两个人都没说话,于浩海和梁文君都受伤了,但艾登部署、梁文君追捕多年的大毒枭“人面鲨”,终于落网了,意味着艾登瞄准财务司的那一枚悬了很久的炮弹,终于上了膛。
&esp;&esp;莱晤家族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