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曾几次派人到京中接母亲,却都被魏家回绝了。
&esp;&esp;魏长空也清楚,他们是在用母亲来威胁他。
&esp;&esp;上次他回京时,特地在家中放了几名暗卫保护母亲周全,但即便如此,魏昌宏想要动手,光凭着那几人还是拦不住的。
&esp;&esp;“魏大人手中的证据很是重要。”施元夕缓声道:“但在魏家彻底倒塌前,魏大人还需要守好自己的身份。”
&esp;&esp;“我会将魏家放在我身边的暗探,及惠州的探子先后处理掉,禹州那边,魏大人应该知晓怎么做。”
&esp;&esp;“只是所有的暗探都被除去后,魏昌宏必定会生疑。”
&esp;&esp;“所以,今日之后,还请魏大人务必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魏昌宏。”
&esp;&esp;施元夕这番话落下后,堂内的人皆是一惊。
&esp;&esp;“这……”萧驰忙道:“将魏天昊身死的消息传入京中,大人的处境怕是会变得更加艰难。”
&esp;&esp;施元夕摇头道:“瞒不住的。”
&esp;&esp;就算他们将暗探除去,魏天昊今日是率领着上万兵马出来的,有去无回,大权落在了冯炜然手里。
&esp;&esp;这些消息,只要魏家想要打听,还是能够打听得到。
&esp;&esp;而且传递的速度也不会比暗探慢。
&esp;&esp;既是如此,不如将主动权握在手里。
&esp;&esp;本来魏家这次派她过来,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的。
&esp;&esp;多一事少一事也不影响魏家想杀她的心,但却能保全魏长空的家人,还能建立魏家的内部信息渠道。
&esp;&esp;施元夕觉得这个交换并不亏。
&esp;&esp;冯炜然沉吟片刻后道:“魏天昊身边的亲信已全部落马,此事可行。”
&esp;&esp;至少能保证魏昌宏在施元夕回到京城前,不会对魏长空的母亲下手。
&esp;&esp;“只有一点。”魏长空冷静地道:“我交由施大人的证据,是魏天昊身边的亲信才能掌握的东西,施大人若要用此证,还需要有一个人证。”
&esp;&esp;朝上还有个魏太后,如若递交的都是死物,是很难给魏家定罪的。
&esp;&esp;没想到施元夕听到这番话后,眼眸却是闪烁了下,她忽而笑了瞬:“这个人选,我已经替魏大人准备好了。”
&esp;&esp;魏长空一愣,随机反应过来:“大人是说……”
&esp;&esp;“白瑞民。”他们三人同时吐出了一个名字。
&esp;&esp;萧驰这才反应过来,他说怎么施元夕连那魏天昊都杀了,偏偏留下一个白瑞民。
&esp;&esp;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esp;&esp;不过,若那白瑞民不受控制该如何是好?
&esp;&esp;他还没想明白,就听旁边的施元夕幽幽地道:“白大人送了我们几十万两银子,还主动担任要职,给魏天昊送信,诱使魏天昊奔赴惠州丢了性命。”
&esp;&esp;“种种劣迹之下,他本人是什么立场,还重要吗?”
&esp;&esp;萧驰瞬间懂了。
&esp;&esp;施元夕需要的不是一个在朝上为自己辨证的人证,只需要一个还活着的惠州官员,证实她手中的证据即可。
&esp;&esp;京城那边,魏家安插在施元夕身边的暗探,已经有多日没有向京中传递消息了。
&esp;&esp;惠州离京城路远,便是八百里加急,也需要好几日的时间。
&esp;&esp;所以刚开始没收到消息时,魏家及底下的官员皆是不以为然。
&esp;&esp;但伴随着时间推移,很多事情便开始逐渐超出了掌控。
&esp;&esp;先是魏家派去平江送武器的几个暗卫不见踪影,魏昌宏有事安排,派人传信前往惠州,却久没有得到回复。
&esp;&esp;更为古怪的是……
&esp;&esp;陈海被魏家的下人领着,一路进到了议事厅中,见到魏昌宏坐在了书案后方,正看着手里的一封信件。
&esp;&esp;他顾不得其他,忙上前去道:“大人。”
&esp;&esp;“施元夕留在京中的影卫出现异动,方大人带人排查了几日,得知他们拦截了许多从平江传递消息回来的探子。”
&esp;&esp;“平江怕是出事了。”他从方运那得到这个消息,便察觉到了不对。
&esp;&esp;没想到魏昌宏听到了他的话以后,却一句话都没说。
&esp;&esp;陈海微怔,抬头看向了他。
&esp;&esp;这一眼,便看到了魏昌宏眼中压抑着滔天的怒火,面上带着些许狰狞,见他望了过来,抬手将手中的信件砸到了他的脚边。
&esp;&esp;陈海顾不得其他,忙蹲下身将那散落的信件捡了起来。
&esp;&esp;他目光触及到了信件上的内容后,神色瞬变,忙抬头道:“小魏大人死了!?”
&esp;&esp;而且还是死在了施元夕的手中!
&esp;&esp;陈海心乱如麻,忙将那一叠厚厚的信件从头扫视了遍。
&esp;&esp;他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了重点。
&esp;&esp;殿前御令。
&esp;&esp;那最后一块殿前御令,居然出现在了施元夕的手中!
&esp;&esp;大量的信息看得陈海头脑发晕,他顿了许久,方才道:“当日她得了旨令后,便直接动身前往了惠州,传国玉玺一直都在太后手中。”
&esp;&esp;“她手里的那道圣旨,只能算是圣上口谕。”没有加盖任何印章的圣旨,如何能称之为圣旨?
&esp;&esp;“可要将这件事呈到朝上,直接问罪施元夕?”
&esp;&esp;陈海话音落下,却见面前的魏昌宏骤然起身。
&esp;&esp;他看着魏昌宏满脸的风雨欲来,当即止住了话头。
&esp;&esp;魏天昊不只是地方上的重要官员,也是魏昌宏的子侄。
&esp;&esp;魏昌宏眼下的心情可想而知。
&esp;&esp;他没再出声,面前的魏昌宏却开了口,他声音阴沉非常,隐含着前所未有的杀意:
&esp;&esp;“朝上的皇帝如今有着生母撑腰,那道御令,就是他们赐给施元夕的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