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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1 / 2)

&esp;&esp;他们在夜里告别,各自由家中的奴仆接了回去。

&esp;&esp;宿从笙上了马车,忍不住又想起朝笙当街纵马的情形。

&esp;&esp;他还不会骑马,没人教他。

&esp;&esp;踩着暮鼓声,他回到了永嘉坊。王府朱绿的匾额下,朝笙正把砚白的缰绳交给她的马奴。宿从笙跳下马车,走了过去。

&esp;&esp;经过他们时,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esp;&esp;离得这样近,他才发觉朝笙格外的高挑,他得仰着头同她说话。

&esp;&esp;“……宿朝笙,你站住。”宿从笙犹豫着开口,他现在不乐意叫她姐姐了。

&esp;&esp;朝笙有些意外,她微微低头,看着她的便宜弟弟。

&esp;&esp;——仔细一看,简直是她的性转版,就是矮了点……

&esp;&esp;“阿弟呀,你回来了。”她倒是不在意宿从笙的别扭,反而声音懒洋洋的唤他,“前些日子真不赶巧,在书院里也未曾碰到过你。”

&esp;&esp;宿从笙有点委屈,他看得出朝笙眉眼里淡淡的敷衍。

&esp;&esp;大抵是懒得理自己的弟弟,所以大半个月还不曾想到过见他。

&esp;&esp;朝笙轻轻拍了拍砚白,池暮接过了她手中的缰绳。两人动作之间,带起一阵熟悉的气息。

&esp;&esp;宿从笙睁大眼睛:“你们,也喝了桂花酿吗?”

&esp;&esp;池暮的手微顿,他垂眸,纤长的睫毛像两面小扇。

&esp;&esp;朝笙这下终于收起了懒散的神情,打量着宿从笙:“怎么?你也去喝了酒?”她露出个笑来,“这般年纪饮酒,仔细长不高。”

&esp;&esp;空气中突兀响起轻笑声,宿从笙怒火中烧,愤怒看了过去。

&esp;&esp;朝笙揉着砚白的耳朵,道:“砚白,你刚刚怎么打喷嚏啦?”

&esp;&esp;“洛都天冷,想必它从青州过来,还没适应。”那小马奴解释。

&esp;&esp;朝笙长长的喔了一声。

&esp;&esp;宿从笙忍无可忍,明明——明明就是那马奴没忍住笑。

&esp;&esp;他恶狠狠地瞪了眼池暮,是比他高了那么点,但还是比姐……比宿朝笙矮!

&esp;&esp;而且他还是个马奴!

&esp;&esp;先前陆嘉木等人的话犹在耳畔,他气冲冲地迈过了门槛。

&esp;&esp;第56章 郡主与马奴(10)

&esp;&esp;一旦起了念头,下定决心只是个很简单的事情。

&esp;&esp;宿从笙向来任性,他也并不觉得,欺辱一个马奴会有什么问题。

&esp;&esp;他的怒气很轻易地转移到了池暮的身上,正如他的朋友所言,堂堂郡主,怎么能和马奴一并?他有着一些天真的残忍,若他的姐姐宁愿亲近对待一个马奴,那他拿马奴撒气有何不可。

&esp;&esp;纨绔子弟们向来横行无忌,说到做到。

&esp;&esp;次日到了书院时,陆嘉木瞧着宿从笙轻快的神情,就知道他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esp;&esp;“早瞧那马奴不顺眼了。”林坚昨天嚷嚷得最大声。

&esp;&esp;那日,他同人在东楼的窗旁挤来挤去,就为了看这新来的郡主一眼。他性喜玩乐,胸无点墨,只觉得宿从笙的姐姐比平康坊最明艳的胡姬还要美,一双丹凤眼轻抬起时,纵然神情随意,也有万般难言的风情。

&esp;&esp;只可惜宿从笙与他姐姐关系似乎很一般,他那日原还想跟着他一道去给郡主姐姐打个招呼。

&esp;&esp;若是揍那马奴一顿,那位郡主也许会怒气冲冲的呵斥他,但只是教训个马奴,他赔个罪,想必便没什么大碍,从此也算是话本子里演的“不打不相识”。

&esp;&esp;又或者那位郡主所谓的跋扈只是色厉内荏,其实会被他们这群人吓得流眼泪?

&esp;&esp;林坚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esp;&esp;窗外,梅花簌簌而落,马儿踩在落梅上,悠然地踱着步子。

&esp;&esp;陆嘉木站在窗边,耳旁是纨绔们的话语,他们知晓了宿从笙的不满,三言两语间便决定逃了夫子的课去教训那个马奴。

&esp;&esp;他目光有意无意看向苑中牵马的瘦削少年,仿佛只是随意望到了纷纷而落的梅花。

&esp;&esp;……

&esp;&esp;墙外,几枝梅花伸出,砚白高大,却也得昂着马首去嗅探梅花。

&esp;&esp;池暮箕坐在地,看着砚白兴致勃勃地开始嚼好不容易够到的梅花。他想起朝笙昨日提到的梅花糕,北方没有这样的吃食——顾名思义,便是用梅花做的吗?

&esp;&esp;梅花被砚白毫无章法地摇落,偶有两三朵飘落在他的掌心,耳畔依依稀稀能听到几句苑内夫子的读书声。

&esp;&esp;读的是“君不见淮南少年游侠客,白日球猎夜拥掷。”

&esp;&esp;谁人不识李太白。他几乎下意识地便接出了后面那句。

&esp;&esp;在永安侯府里,他常常听着这样的诵读声,他的父亲的枪法了得,然于文墨上则无甚研究,最爱的不过是晨起挥枪舞就,再诵上荡气回肠的一首李太白。

&esp;&esp;不过,他的父亲自战场上退下后,一身枪法无处可使,到后来,纵是“俱怀逸兴、欲上青天、长风破浪”,都葬于一片火海。

&esp;&esp;他骤然间从遥远而柔和的回忆里剥离,感觉到自己的软弱来。

&esp;&esp;忽有散乱的脚步声从远处踏来,砚白支起耳朵,探头看去,口中还不忘嚼几朵梅花。

&esp;&esp;池暮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那群锦衣的纨绔。

&esp;&esp;除却宿从笙外,他一个都不认识。为首的那个格外高大,步子却虚浮。洛都的纨绔们过早的在酒色里消磨时间,有些年纪还小,里子却已经空了。

&esp;&esp;宿从笙在人群之后,目光嫌恶地看向他。

&esp;&esp;他想,这位小世子其实与他姐姐生得很像,无怪乎他想亲近宿朝笙而厌恶他。

&esp;&esp;纨绔们常常在洛都兴风作浪,打起架来颇有章法,不由分说,林坚和另一个身材肥壮的冲过去摁住池暮,拳头随即落了下来。

&esp;&esp;他们不打脸,专挑着膝盖、肋骨下手。

&esp;&esp;他的父亲也曾教过他一些拳脚功夫,真论起来,他的底子是远胜过这些纨绔的。

&esp;&esp;他握紧拳,几乎按捺不住要反击,想要鱼死网破——

&esp;&esp;可梅香飘渺,让他想起了救了他的人——作为一个马奴,当他把拳头砸在洛都这些王侯子弟脸上时,又会给朝笙带来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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