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esp;&esp;“要我可怜你吗?”
&esp;&esp;徐知竞一时语塞,木讷地再想不出任何说辞。
&esp;&esp;他确实如同夏理说的自讨苦吃。
&esp;&esp;不懂珍惜的是他,后悔不及的也是他。
&esp;&esp;徐知竞面对夏理说不出半句借口。
&esp;&esp;哑然沉默过半晌,松开了圈在夏理腕间的手。
&esp;&esp;“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esp;&esp;徐知竞搞不懂此刻的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道歉。
&esp;&esp;或许是为了不可弥合的过去,又或许是为了今夜狼狈的重逢。
&esp;&esp;他垂敛下目光,一点点从夏理身上挪开。
&esp;&esp;最终坠向积雪,看见夏理的影子倾斜着擦身而过。
&esp;&esp;夜晚莫名地静下来,残余远处车流模糊的声响。
&esp;&esp;夏理握紧双手又松开,察觉到掌心火辣辣地留有痛感。
&esp;&esp;他寂寂打量过徐知竞,不知为何,莫名抬手摸了摸对方被扇红的脸颊。
&esp;&esp;夏理无奈地叹息:“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回去了。”
&esp;&esp;徐知竞追着话音抬眼,楚楚可怜地撞上视线。
&esp;&esp;他分外高明地没有再做多余的举动,只是沉声说:“我送你吧,太冷了。”
&esp;&esp;夏理不作答,望着徐知竞朝一辆欧陆跑去。
&esp;&esp;他在对方的视野被彻底遮挡的某个瞬间退出一步,听着沉重的心跳转身,匆匆走向了来时的街道。
&esp;&esp;夏理回到大楼,不知所措地躲进盥洗室的隔间。
&esp;&esp;昨夜的预感忽而应验,难以平息的郁然随着徐知竞的出现再度挤占心室。
&esp;&esp;所有的苦涩、悸动、心痛、慌乱接踵而至,害得夏理无从招架。
&esp;&esp;他在扣上门锁的同一秒倏地脱力,疲惫地跌坐到地上,捂着沉闷的胸口,像是将要窒息一般,重新记起了曾经的无望。
&esp;&esp;——
&esp;&esp;雪花淋湿车窗,被雨刮器扫落,旋即又不依不饶地映出新的纹路。
&esp;&esp;徐知竞回到先前的路灯下,夏理已然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两行消失在步道上的脚印。
&esp;&esp;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大雪一时积不起来,汇成污泥,将灰败的街道沾湿。
&esp;&esp;徐知竞从下城找到中城,黑色的欧陆在曼哈顿的雪夜渐渐披上纯白。
&esp;&esp;夏理没有回酒店,孟晋予在waterle的住宅也不见有人来。
&esp;&esp;今夜的一切仿佛幻觉,唯有脸颊的刺痛不断印证着徐知竞与夏理并不美好的重逢。
&esp;&esp;第77章
&esp;&esp;夏理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下,简单洗漱过后便躲进了被窝。
&esp;&esp;他在这数年间渐渐停了药,今夜却再一次失眠,久违地重温属于夜晚的煎熬。
&esp;&esp;将近四点,夏理终于被倦意席卷。
&esp;&esp;不长的梦境变成一部老旧电影,一帧帧跳动着放映有关夏理的童年与少年。
&esp;&esp;夏理出生在世纪初的夏天,一个浓绿树荫裹着湖区淅淅沥沥雨水的夏至日。
&esp;&esp;他在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徐知竞。
&esp;&esp;紫藤花架婆娑轻摇,‘沙沙’为他们的初遇献上配乐。
&esp;&esp;梦中的时间奔腾流逝,过了某个节点便不做停留地去往十五岁的初夏。
&esp;&esp;影片像是卡带,从这时开始间断着跳出空白。
&esp;&esp;画面中的少年们一瞬长大,经过一段漫长的抽帧,忽地在放映机不止的噪声中分别。
&esp;&esp;最让夏理讨厌的徐知竞消失又出现,带回所有沉痛与喜悦。
&esp;&esp;夏理不想看也不想听,捂着耳朵躲回暗处。
&esp;&esp;徐知竞就像小时候一样委屈巴巴要掉眼泪,要控诉夏理对他人的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