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让开。”谢可颂说。
&esp;&esp;“你肯跟我说话啦。”展游讲。
&esp;&esp;谢可颂又把嘴巴闭起来。
&esp;&esp;展游知情识趣，站起身，双手捏住谢可颂的肩膀，似乎找回点平时的感觉，格外流畅地将人摁到座位上。
&esp;&esp;他蹲下身，平视对方，眼睛蒙着一层光，里面映着谢可颂的脸。
&esp;&esp;“我刚才在电梯里是想说……”展游缓道。
&esp;&esp;谢可颂屏住气息。
&esp;&esp;“我团队里的人，他们跟着我都有自己的原因，”展游绽开笑，“而你好像只是单纯认可我，这太好了，我很高兴。”
&esp;&esp;谢可颂几乎无法移开目光。
&esp;&esp;展游很高兴。
&esp;&esp;不好，谢可颂不想的，可他的心脏又悄悄为展游的话雀跃起来。
&esp;&esp;“展游。”
&esp;&esp;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展游和谢可颂的对话。
&esp;&esp;不远处，办公室门口站着柏继臣。西装革履，成熟沉稳，体面却掩不住疲惫，他的状态比只睡了三小时的展游更加乏力。
&esp;&esp;“有时间吗？”柏继臣说，“找你聊点事。”
&esp;&esp;“行，你去我会议室吧，”展游看一眼谢可颂，“我马上来。”
&esp;&esp;柏继臣点头，走开。
&esp;&esp;接下来的三十秒里，展游和谢可颂空白地呆了一会儿。
&esp;&esp;“我手上还有点事情要收尾。”先沉不住气的是谢可颂，他习惯性问，“我做完等你一起回去？”
&esp;&esp;“嗯？”展游眼睛也不眨地回，“这两天工作都集中在公司总部，你不都住自己那里吗。”
&esp;&esp;谢可颂心中一窘，匆匆改口：“那我先走了。”
&esp;&esp;他把笔记本电脑收好，背起包，从展游身前通过，朝外迈步。
&esp;&esp;手臂一热，谢可颂又被展游扯回来。
&esp;&esp;“你还是等等我吧。”展游说。
&esp;&esp;谢可颂没有回头，不讲话也不挣脱，留给展游一个静止的背影。
&esp;&esp;沉默太久，展游以为谢可颂要拒绝，放开人，圆场：“要不算……”
&esp;&esp;“好的。”谢可颂突然道。
&esp;&esp;“嗯？”
&esp;&esp;谢可颂旋过身，面朝展游，眼中没有任何一丝探究。
&esp;&esp;他似乎不再思考展游到底为什么拉住他，后来又为什么改口说算了，只是纯粹想要满足展游的愿望那般，平直地重复：“好的，我会等你。”
&esp;&esp;第25章 世界是一个大型的闲鱼
&esp;&esp;会议室，玻璃墙后挂着百叶窗，阻隔了外部视线。
&esp;&esp;展游推门而入，随便拉开一个椅子坐定，瞧见对面人疲乏的模样，哂笑，甚至讲风凉话：“挺累的吧。”
&esp;&esp;“还不是拜你所赐。”柏继臣头疼道。
&esp;&esp;工厂正处于融资的关键期。既然展游要求不对外招商，那不够的几百个亿，他们只能从地方政府和各大银行那里贷。
&esp;&esp;柏继臣出身世家，名声在外，在政商两届比展游更吃得开——只是人擅长应酬也得有个度。
&esp;&esp;就这一个月，柏继臣日夜颠倒，从一个包厢跑到另一个宴会厅，身体仿佛被酒精入了味，喷香水都忍不住多按几泵。
&esp;&esp;“第一批投资意向……跟你之前预想的差不多。”柏继臣说，“他们质疑，若如你计划书所言，将工厂每年50的利润投入研发，是否还有足够的钱偿还贷款。”
&esp;&esp;展游：“我申请的时候应该提交了额外资料才对。”
&esp;&esp;“不够，他们仍然质疑工厂的盈利水平。”柏继臣转达，“研发投入降到20比较安全。”
&esp;&esp;展游：“45。”
&esp;&esp;柏继臣：“30。”
&esp;&esp;“40。”展游收起笑，“这是我的底线。”
&esp;&esp;“上面跟你的那些投资人不一样，对你本人没有信任，不会陪你承担风险。”柏继臣说，“他们需要你提供更多报告佐证市场情况和盈利能力。”
&esp;&esp;展游：“可以。”
&esp;&esp;“他们还提到工厂周边地块的基础建设。”柏继臣补充，“我们后续要花钱帮他们搞定附近中小学、社区医院、养老院……”
&esp;&esp;“热门商品，卖一捆n，可以啊。”展游了然地笑，主动问，“还有吧？”
&esp;&esp;“还有……那边要你签对赌协议。”柏继臣眉头皱了皱，“约定每年上交32亿税收，共享部分科研结果……”
&esp;&esp;“这些我心里有数。”展游打断，接着问，“如果我没有达成呢？”
&esp;&esp;柏继臣：“你在工厂的51股份自动归他们所有。”
&esp;&esp;yth持工厂49的股份，yth sut持51。
&esp;&esp;yth投资工厂的这笔钱是早几年就规划好的，虽然公司现金流充足，仍有余力，但为了抵御现金流意外断裂，不能盲目扩张。
&esp;&esp;展游更激进一点，动了基金池里所有能动的钱，其中包括他的个人存款。
&esp;&esp;“还不错。”展游挺放松，“至少没要你那边的股份。”
&esp;&esp;“yth每年的基建项目也不是白做的。”柏继臣如释重负，往椅背上一靠，“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跟他们谈吧。”
&esp;&esp;“这次对方派来的代表是？”
&esp;&esp;“我爸。”静了几秒，柏继臣补充，“他主动申请的。”
&esp;&esp;展游从桌上提起一瓶乌龙茶，递给柏继臣，轻声道：“辛苦了。”
&esp;&esp;柏继臣松领带的动作微顿，接过乌龙茶，打开瓶盖却没有喝，问展游：“你一定要赌吗？”
&esp;&esp;“我要赌。”展游坚持。
&esp;&esp;柏继臣：“输了呢？”
&esp;&esp;“那就重新开始。”展游单手拄着脑袋，半边脸稍稍变形，看起来有些无聊，“我又不是没输过。”
&esp;&esp;人在高位，每一句话都意味着数百万美金的流动，每一个决策都背着员工和投资人的未来。明明正在面对一件压力和风险都极高的事情，展游却再一次干脆利落地压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
&esp;&esp;展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