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个强者。
&esp;&esp;少女的直觉,给了她最直观的判断。
&esp;&esp;对方的手垂在身旁,手上缠了几圈藤蔓,似乎在拉着什么行走。
&esp;&esp;等白衣人走近,竹枝枝才看清楚,原来对方手里拖拽着一个人。
&esp;&esp;“西门?”陆小凤喊了一声。
&esp;&esp;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esp;&esp;西门吹雪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肆意把人折磨的人。
&esp;&esp;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把一个人拖拽着前行?
&esp;&esp;原来这个人,就是西门吹雪。
&esp;&esp;竹枝枝的眼睛,微微瞪大。
&esp;&esp;少女的眼神中,带了一点点“原来西门吹雪长这样,果然和预料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意思。
&esp;&esp;少女初初看见陆小凤时,脸上也是这样的神情。
&esp;&esp;那是一种陌生的熟悉,被证实之后的恍然大悟。
&esp;&esp;作为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两位大侠,对这样的眼神十分熟悉,并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
&esp;&esp;浪子现在,只觉得对此情景毫无反应的少女,不对劲。
&esp;&esp;按照他对少女的了解,她此刻应该是蹦起来,指着西门吹雪的鼻子,骂对方不道德云云。
&esp;&esp;可少女很安静。
&esp;&esp;就连不忍心看人受苦的花满楼,也表现得很安静。
&esp;&esp;他们当然是安静的。
&esp;&esp;因为西门吹雪手上拖着的,是一个死人。
&esp;&esp;死人身上垫了几块破布,用藤条捆了,被西门吹雪拽在手上拖着。
&esp;&esp;此时天色已经十分昏暗。
&esp;&esp;陆小凤靠着一双眼睛去看,倒是不如竹枝枝和花满楼的敏锐感官。
&esp;&esp;等西门吹雪靠近的时候,陆小凤才发现,那是一个死人。
&esp;&esp;——是那条“蚯蚓”。
&esp;&esp;“蚯蚓”脸色铁青,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天空,似乎并不愿意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esp;&esp;花满楼对少女身上的杀气免疫,但对西门吹雪身上的杀气,却是敬谢不敏的。
&esp;&esp;只是青年素来君子,就算是不喜,也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esp;&esp;少女觉察出青年的心情。
&esp;&esp;她的目光,便落到了西门吹雪身上。
&esp;&esp;——好一把移动的冰山冷剑。
&esp;&esp;少女如是想。
&esp;&esp;竹枝枝在面对着朋友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半分杀气的,不像西门吹雪,哪怕是极其平静的时候,也像是一把随时出鞘的长剑。
&esp;&esp;没有杀气的少女,除了面容姣好,实在是普通。
&esp;&esp;西门吹雪并没有多给她半分注意力。
&esp;&esp;“谁杀了他?”陆小凤蹲下来,扒拉着“蚯蚓”身上的致命伤口。
&esp;&esp;伤口就在脖子侧面,密密麻麻的细针,已经全部没入了脖子里。
&esp;&esp;“不知。”西门吹雪说话,语调也是冷的。
&esp;&esp;陆小凤看完伤口,站起来:“你没看到杀他的人?”
&esp;&esp;这不能吧?
&esp;&esp;浪子不信有人能在西门吹雪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暗杀人。
&esp;&esp;西门吹雪道:“我只看到,有细针忽然就从他衣领里面跳出来,扎入他的脖子里。”
&esp;&esp;浪子:“?”
&esp;&esp;他的疑惑与惊讶,真情实感。
&esp;&esp;“我会骗人?”西门吹雪看着陆小凤的眼睛。
&esp;&esp;——不会。
&esp;&esp;谁会骗人都有可能,可西门吹雪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esp;&esp;并非因为他要塑造什么高岭之花永不倒的品格,而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他不屑。
&esp;&esp;这世界上,还没有值得他西门吹雪说谎的事情。
&esp;&esp;“就是知道你不会骗人,所以才觉得事情更加离奇。”浪子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细针又不是一群小顽童,怎么会自己跳起来,扎进他的脖子里?”
&esp;&esp;“或许是……因为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下去的少女,从“蚯蚓”衣领里面,掏出了一片三叠纸那么薄的铁片。
&esp;&esp;那样薄的东西,要是不特意去翻,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esp;&esp;浪子弯腰拿走少女指尖的铁片,几乎要把眼睛黏上去看:“这是什么?”
&esp;&esp;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实在是看不出来门道,陆小凤转手就递给了旁边的青年:“花满楼,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esp;&esp;花满楼伸手接过,摸了好几遍,惊叹道:“好精妙的暗器!”
&esp;&esp;暗器?
&esp;&esp;一块小铁片居然会是暗器!
&esp;&esp;陆小凤觉得,一定是黑夜影响了他的敏锐洞察力。
&esp;&esp;他决定找个小酒馆,坐下来好好喝一杯酒。
&esp;&esp;小酒馆就在一片桑树林里面。
&esp;&esp;四月的桑树,新枝萌发了新芽,小花苞颤颤巍巍的,初初冒头,怯怯打量世间。
&esp;&esp;它们见得最多的,就是精致干净的小酒馆,以及来来往往的武林人士。
&esp;&esp;日光隐退,月色淡出,星子占了漫天。
&esp;&esp;星子漫天的光,照亮了通往小酒馆的路。
&esp;&esp;此时的小酒馆,灯火煌煌,人声鼎沸。
&esp;&esp;他们一行四人,差点找不到地方落座。
&esp;&esp;“小二哥。”陆小凤一落座就开始点菜,无比熟稔地道,“先来两斤竹叶青,二两桑果酒,两斤酱牛肉,两碟酱菜,稍晚再给我们来一锅你们的大炖锅。”
&esp;&esp;“好咧!客官稍等。”小二哥把布巾往肩上一搭,就走开了。
&esp;&esp;少女一只手撑着腮帮子,好奇地打量着精致的小酒馆。
&esp;&esp;酒馆并不大,只是摆了七八张四人的桌子,现在都坐满了人。
&esp;&esp;大家都带刀佩剑的,显然是江湖中人。
&esp;&esp;他们脚下的细颈酒瓶,已经堆了好几个了,桌上的碗,也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