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样的形状，无端觉得有些危险。
&esp;&esp;像形制特殊，幽魅凛冽的剑。
&esp;&esp;叶灼下意识抬了抬手，去碰那龙角长出来的地方。
&esp;&esp;意想不到的触感。
&esp;&esp;……竟然带着一点暖意。
&esp;&esp;只是觉得触碰上去的一瞬间，这龙的身体好像立刻紧绷起来。
&esp;&esp;离渊：“……”
&esp;&esp;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龙族双角，不喜他人触碰了。
&esp;&esp;“你别碰。”离渊的声音似乎沙哑许多。
&esp;&esp;但是叶灼的目光被那锋锐美丽的龙角末端吸引，手指轻轻触了触那仿佛半透明的边缘。
&esp;&esp;手掌和手腕，自然也擦过下方几个小小枝杈的末端。
&esp;&esp;离渊真是忍无可忍！
&esp;&esp;——这人如此为所欲为，是觉得没人能管他了么？
&esp;&esp;“你真是自讨苦吃。”把这人重新紧紧箍在怀里，离渊咬牙切齿。
&esp;&esp;蓦然被制住，叶灼下意识握紧那段龙角。
&esp;&esp;就像是本能地想要靠近本命剑的保护。
&esp;&esp;可是这龙怎么忽然发疯了？之前不还是好好的？
&esp;&esp;短暂的疑问浮现识海中。
&esp;&esp;——然后，意识就被裹挟卷入汪洋大海的惊涛骇浪中，再也不能知道今夕何夕了。
&esp;&esp;离渊觉得叶灼好像又要哭了。
&esp;&esp;于是一下一下亲着他脸颊，权做安抚，但没有丝毫要放过的打算。
&esp;&esp;混乱中这人好像终于受不住，开始挣扎，还想远离这里，往后去。
&esp;&esp;不过，比剑之时尚能接住，区区拳打脚踢不足为惧。
&esp;&esp;“叶灼，别怕，”他在这人耳畔道，“不会有事。”
&esp;&esp;最终，那人雾气朦胧的双眼中，最后一点清明也消散在这样的话语中了。
&esp;&esp;他只能轻轻喘着气，那双眼睛茫然看着他，求助一般。几乎已经不能碰了，手指碰到他身体，就会不自觉带起轻轻颤抖。离渊把这涟漪一样的轻颤也抱入怀中。
&esp;&esp;至于功法，好不容易有这一次堪堪将要运转到结尾，自然也彻底散去了。
&esp;&esp;龙角早就被离渊收起来。
&esp;&esp;有这一次，想必这人再也不会如此妄为。
&esp;&esp;叶灼醒来时无法清晰想起发生过什么。
&esp;&esp;只觉得这龙真是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esp;&esp;功法都运转到后半了，非要发疯，他是完全不想修炼吗？
&esp;&esp;可惜他眼中杀意未能被离渊看到。现在这龙正从背后把他拢着，手指搭在他腹部。
&esp;&esp;这样的接触让叶灼觉得有些过度了。
&esp;&esp;叶灼：“你这是做什么？”
&esp;&esp;离渊闻言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手掌往他腹上轻轻贴紧。
&esp;&esp;“你知不知道，有时候这里能感觉到……”
&esp;&esp;“什么？”
&esp;&esp;“算了，”离渊亲了亲他头发，“下次再和你说。”
&esp;&esp;叶灼直接闭目调息，置之不理。
&esp;&esp;这龙实在是越来越怪。
&esp;&esp;第36章
&esp;&esp;好像又过去了很久。
&esp;&esp;隐约觉得比上一次更漫长。
&esp;&esp;但叶灼已经不想再去思考到底过去了多久。
&esp;&esp;他也不再去想什么时候结束。
&esp;&esp;等到自己真快死了,自然会结束。那条龙所谓的分寸仅在于此。
&esp;&esp;其它更没什么好说的。
&esp;&esp;寒潭的水比寒池的水更冰凉，相比之下，他觉得寒潭好一些。
&esp;&esp;如果单纯用来修炼那会更好。
&esp;&esp;“我知道了,”离渊忽然在他耳畔轻声道,“是水。”
&esp;&esp;“……？”
&esp;&esp;又说什么胡话。
&esp;&esp;“清水润泽,就是这种气息。”那龙的气息又更加靠近,在自己肩头。
&esp;&esp;“还有草木灵气。”离渊说，“都是你身上的,不是寒潭，也不是暮苍峰。”
&esp;&esp;当然更不是他的信香。说起来和他的信香其实有那么一点相似，但更加轻灵。
&esp;&esp;月下水中,终于尝出了这人的真正芳泽，离渊愉悦地把他整个抱着，和那冷浸浸的皮肤相贴。
&esp;&esp;……如果能化成龙身更好，可以缠得更紧些。
&esp;&esp;但叶灼应该会不太喜欢,毕竟非他族类。离渊遗憾地稍稍搁置这个想法。
&esp;&esp;他继续感受着那终于清晰了一丝的气息。
&esp;&esp;“水中带木,是水中灵植。莲花，还是睡莲？”离渊说着,又微微困惑,“可你是剑修,剑修属金,你的佛门功法又大多用火。”
&esp;&esp;……话真多。叶灼伸手抱住他肩背。
&esp;&esp;果然没话说了。
&esp;&esp;但是又被按在寒潭水畔。
&esp;&esp;叶灼抬头望着寒潭之上的月相,天地高远,群山空旷,好像世上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群星和秋月在他眼中一同化作氤氲弥漫的雾光。
&esp;&esp;彻底醒来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在寒玉榻上。
&esp;&esp;叶灼缓缓睁开眼睛,静静看着暮苍峰内室的白玉梁柱和高高房顶。
&esp;&esp;光怪陆离的回忆渐次涌回他的识海，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混乱到难以言表。
&esp;&esp;尤其，另一方是那条龙。
&esp;&esp;“……”
&esp;&esp;叶灼的手指缓慢按向自己下腹。
&esp;&esp;一段格外荒唐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在最后，离渊从后面拢着他，抓住他的手移到这里，要他也去感受到那种隐约的轮廓和触感。
&esp;&esp;那一刻叶灼生生被手下的感知惊得醒了一半。
&esp;&esp;他第一次在想，修仙人为何要有如此分明的五感？
&esp;&esp;叶灼深呼吸一口气，手指缓缓移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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