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叮嘱一句。
&esp;&esp;昨天一整日又疼又恼火,她既没搭理关在门外的萧挽风,也没搭理院门里服侍起居的几位宫里的人。
&esp;&esp;今天出去跑了一趟马,情绪好转不少,她有心情和院子里这几位虚与委蛇了。
&esp;&esp;朱红惜果然远远地迎上来,脸上谦卑带笑,觑看进门几人的动作神情。
&esp;&esp;谢明裳抿着嘴,心情似乎不大好的模样,和兰夏鹿鸣一路沉默着进门来。跨进门槛时,五官表情明显地扭曲了一下,吸气招呼:“扶我一把。”
&esp;&esp;兰夏和鹿鸣两边搀扶着,像捧着易碎的瓷盏,小心翼翼把人搀扶进庭院。谢明裳不住地吸气。
&esp;&esp;眼见谢明裳慢腾腾地挪腾过庭院,朱红惜眼里带估量,并不靠近,反倒回身去小厨房寻任姑姑。
&esp;&esp;没多久,任姑姑在屋门外敲门,小心翼翼问:“昨日便见娘子心情不好。不知老身可有能帮得上的地方?娘子可有想吃的肉菜汤食,老身赶紧出门采买去。”
&esp;&esp;鹿鸣扬声道:“劳烦任姑姑,弄些调养补血的好菜。娘子她……”
&esp;&esp;“别说了!”谢明裳坐在靠窗的贵妃榻上,出声打断,语气明显不好。
&esp;&esp;“别弄了,哪吃得下!”
&esp;&esp;鹿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隔墙偷听的人隐约听清:
&esp;&esp;“娘子身上疼,要不要请胡太医来看看?”
&esp;&esp;谢明裳幽幽地叹了声:“那种地方弄出来的伤……不好给人看。”
&esp;&esp;鹿鸣掐了兰夏一把,兰夏泪汪汪地大喊:“娘子!欺负娘子的人不得好死!”
&esp;&esp;“别说了。”谢明裳捂住兰夏的嘴,还用那种幽幽的口气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入了他的后院,随他折腾去罢。”
&esp;&esp;兰夏又大喊:“娘子!你想开点,呜呜呜……”
&esp;&esp;这回是鹿鸣捂住了兰夏的嘴,不大不小的声响劝说:“娘子忍着。等郎主出征回来,再从长计议——”
&esp;&esp;但具体如何从长计议,三人都是临时念的戏码,鹿鸣一时想不出如何接下去唱戏,后半截便卡了壳。
&esp;&esp;最后还是谢明裳以咬牙发狠的语气收了尾。
&esp;&esp;“忍着,等着!等我父亲平定叛乱,带着煊赫军功凯旋归京,便是我们脱身的机会了。我必饶不了他!你们莫忘了,这屋里可有两把弯刀的。两把刀都是开了锋的利器……”
&esp;&esp;屋里寂静下去。
&esp;&esp;宁静良久,兰夏蹑手蹑脚地透过门窗缝隙往外看,悄声说:“人听完了墙角,偷偷溜去西边厢房找朱红惜说话了。”
&esp;&esp;谢明裳饶有兴味地琢磨了一会儿:“你们觉得,她到底会传什么话过去?报入宫里的密信又会如何写?”
&esp;&esp;鹿鸣有些迷茫,她其实不大分得清自家娘子说得真话还是假话。
&esp;&esp;想了半日,悄悄问:“如今到底是怎么个局面。”
&esp;&esp;谢明裳随手取过窗边搁着的一盘象棋。
&esp;&esp;象棋棋盘居中的长线划分楚河、汉界。
&esp;&esp;“我爹爹在棋盘上,兴许当得起一只马?”她把一只黑“马”摆上棋盘。
&esp;&esp;“至于我,只是棋盘上不足道的小卒子。被人扔上棋盘,顶个卒子的身份,活了死了都无所谓。”
&esp;&esp;但小卒子也是有想法的。
&esp;&esp;她轻轻提起一只黑“卒”往前挪动几步,“看,小卒子过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