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人轻声交谈着回返端仪的院子。
&esp;&esp;关起门窗,命身边几个亲信女侍看守庭院,端仪在屋里说悄悄话。
&esp;&esp;“听我娘的意思,这回要把你留住个十天半个月。等他的新王府建好了,再把你送去。”
&esp;&esp;河间王的新王府,不就在长淮巷,谢家宅子原址?
&esp;&esp;端仪在回程路上思虑许多,有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成型。
&esp;&esp;她郑重道:“我有个主意。我明早就给谢家你母亲那处递消息。叫她那边提前安排起来。”
&esp;&esp;“隔十天半个月,母亲送你去新建成的河间王府,你只管去。”
&esp;&esp;“河间王领着他的人新搬入王府,肯定少不了琐事挪腾。众人又刚搬去陌生所在,人生地不熟,就算两百亲兵日夜巡值也不大顶用。但那片地界你熟啊。明珠儿,大好机会不容错过。”
&esp;&esp;谢明裳神色微微一动,视线抬起。
&esp;&esp;端仪郡主也压抑着隐隐激动注视过来,在灯下握住谢明裳的手。
&esp;&esp;“我尽量让母亲多留你一阵,给谢家留多一点布置安排的宽裕时日。争取……一举成功,逃离魔爪。”
&esp;&esp;谢明裳失笑,反握了握端仪的手。
&esp;&esp;门外把守严密,屋里只有一心向着她的好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esp;&esp;她附耳过去,悄悄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esp;&esp;“有件事我原本看不清晰,也就一直瞒着没和你说。就连家里也不知情。但最近我看清七八分了。河间王这人虽凶性,性子却护短。我自入了他后院,他似乎把我圈进他的地盘里……总之没伤过我。这次所谓三日不吃不喝,假的。”
&esp;&esp;端仪大为吃惊。吃惊之余发起了怔。
&esp;&esp;“假的……为什么要假装罚你?”
&esp;&esp;“嘘,这要问河间王自己了。他今夜找你母亲单独说事,兴许你可以悄悄地问一问你母亲。”
&esp;&esp;端仪坐着琢磨了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三日不吃不喝,假的?”
&esp;&esp;“没饿着我。”
&esp;&esp;“难怪你瞧着气色不错……哎哟!那我把你抢来,岂不是犯了五表兄的忌讳!”
&esp;&esp;“我倒觉得正中他下怀。不论他为何要安排这场假惩戒,反正,有你突如其来把我抢走,旁观的人必定疑心尽去了。”
&esp;&esp;端仪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我误打误撞地还抢对了?那你母亲那边呢。我还要不要给谢家送信安排你逃脱的事了?”
&esp;&esp;谢明裳想了想:“信还是送。告知母亲我的近况,免得她担心。”
&esp;&esp;“和母亲说,先不急着筹备。河间王府如今热闹得很,我多留几日看看热闹。”
&esp;&esp;端仪露出点困惑的神色,又带心疼握紧了好友的手。
&esp;&esp;“机会难得。错过这次搬家的机会,下次脱身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esp;&esp;谢明裳不甚在意:“人的一辈子长着呢。”
&esp;&esp;一辈子长的很。没必要瞻前顾后,被恐惧驱使而匆忙行动。
&esp;&esp;河间王府的这位主人表里诸多矛盾,迷雾重重,她看他仿佛隔着云雾打量远山,捉摸不透。
&esp;&esp;留下的兴趣,超过了逃离的兴趣。
&esp;&esp;河间王心中有什么图谋,他不曾告知,她也没问。
&esp;&esp;看在他对谢家人不错的份上,他想要做戏,她协同他唱好这出大戏,也算对得起他这些日子的厚待了。
&esp;&esp;——
&esp;&esp;门户紧闭的待客厅堂里,只有团扇偶尔来回扇风的动静。
&esp;&esp;琉璃屏风后大胆旁听的两位小娘子静悄悄地离去了。
&esp;&esp;在大长公主打量的视线中,萧挽风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美轮美奂的精巧布置。
&esp;&esp;“姑母人在京城,心在远野。正所谓‘大隐隐于市’。京城朝野交口称赞姑母识大局。”
&esp;&esp;大长公主微笑:“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