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却无论如何也除不去。老常兴许知道些内情,当面却又支支吾吾不说,只说花钱也找不到路子。如今你人在河间王府,宫籍却还压在宫里……”
&esp;&esp;只要宫籍还在,谢明裳就不是谢氏女,而是宫里的人。谢家留不住她。
&esp;&esp;母亲言语之外的担忧,谢明裳看得出。
&esp;&esp;“娘别担心,最近我过得还不错。”
&esp;&esp;她说了个冷笑话。
&esp;&esp;“比起我自己,我怎么觉得,河间王在京城过得更不安稳呢。时常有种感觉,我在王府后院过得好好的;倒是他自己,仇家满京城,说不定哪日出一趟门,人就回不来了。”
&esp;&esp;谢夫人被逗笑了。
&esp;&esp;“比起你爹爹,河间王的年纪脾性,确实都更惹人忌讳。但忌讳他,也就无人轻易敢动他。”
&esp;&esp;她忽的想起谢崇山出征前的叮嘱:“说起来,你父亲临走前提起过……”
&esp;&esp;河间王有意和谢家示好。
&esp;&esp;或许他感觉到京城局面诡谲,存了两家化敌为友的心思。
&esp;&esp;“而你。”谢夫人怜惜地摸了摸明裳的脸颊:“正好人在他手里,便成了他和谢家交好的契机。难怪五万两银他掏得那般爽快。”
&esp;&esp;“明珠儿,你看人比你爹准。你觉得,河间王此人的性情,可值得谢家和他化敌为友?两家一旦决定交好,将来会不会被他反手捅刀子?”
&esp;&esp;事关重大,谢明裳不敢贸然下定论。
&esp;&esp;“让我想想。”
&esp;&esp;“慢慢想。在你爹出征回来之前,谢家不急着点头。”
&esp;&esp;正说到这处时,门外有人敲门。
&esp;&esp;鹿鸣声线带出点紧张,“夫人,娘子,河间王前来拜访。人已在院门外了。”
&esp;&esp;谢明裳纳闷地问:“他来做什么?我和自家母亲进寺庙上香吃顿素斋,又没说明天不跟他回去。”
&esp;&esp;外头安静片刻,再回话时,开口的却不是鹿鸣了。
&esp;&esp;萧挽风沉洌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听顾淮说你出门没带钱,拿了他的钱袋子?”
&esp;&esp;谢明裳咔嚓咔嚓地咬鲜果子,真真假假地道:“拿了顾淮两百贯,全捐给寺庙供奉香油了。怎么着?还追着我讨回去不成?”
&esp;&esp;“顾淮跟车钱带少了。正好路过,给你送些钱来。”
&esp;&esp;谢明裳正在啃果子,没忍住抿嘴笑了下,又被呛得咳住,赶紧把啃了一半的鲜果子放下。
&esp;&esp;路过?
&esp;&esp;他最近不是天天去京畿禁军大营?禁军大营在西南郊外,白塔寺在城东郊外,怎么个绕法才能“正好路过”?
&esp;&esp;她悄然瞥了眼自家娘亲。
&esp;&esp;自从听闻门外有贵客不请自来,谢夫人便面色冷肃地直身端坐,片刻前亲近温柔的神色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esp;&esp;谢明裳想了想,扬声道:“进来罢,正好见见我娘。”
&esp;&esp;第48章 又去城郊大营了?一身泥……
&esp;&esp;河间王的所谓“路过”,是打城西
&esp;&esp;南二十里外的京畿大营探查完毕,领着众轻骑在城外绕了个大圈,绕来城东郊的白塔寺。
&esp;&esp;谢夫人端坐在会客房里的矮茶案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不速之客。
&esp;&esp;萧挽风泰然走近室内。
&esp;&esp;寺庙的会客静室并无高脚木椅,只摆放了几个打坐蒲团。他取过一个蒲团搁在谢明裳身侧,撩袍盘膝坐下,和谢明裳挤挤挨挨坐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