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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关山 第158节(1 / 2)

&esp;&esp;为什么铁甲军精准地伏击了族人的居所?

&esp;&esp;是父亲告密?被父亲麾下的将领们追踪?

&esp;&esp;怀疑情绪最浓烈时,她甚至曾怀疑过,会不会是自己救下的少年,她无意中指给他族人的聚集地,被他告的密?

&esp;&esp;谢明裳越想越气,抬高嗓音,气鼓鼓地重复:“你没来!”

&esp;&esp;萧挽风放下衣袖,低下头,注视面前满腹委屈的小娘子。

&esp;&esp;“我来了。”

&esp;&esp;二月入凉州。只身一人,穿戴奇异,被当做奸细,扣住盘查了半个月。直到朔州那边相关官员赶来领人,两边核对无误,他才脱身。

&esp;&esp;那时已入三月。朔州战事大乱。

&esp;&esp;一个月内,他快

&esp;&esp;马回返朔州,又来凉州,再返朔州。战时边境关闭,无故不得出关。

&esp;&esp;四月,他从朔州再度横穿雪山。这次春夏天气,翻越雪山容易许多。

&esp;&esp;他循着记忆追寻而去,只寻到战场满地尸骸。

&esp;&esp;直到某日,无意中听到一桩奇闻传说,骆驼自大漠中驮出个小娘子……

&esp;&esp;“听到传言,不知为什么,我直觉那小娘子是你,即刻赶去凉州边镇打听。”

&esp;&esp;萧挽风平静地重复:“我来了。”

&esp;&esp;第104章 白檀香

&esp;&esp;马车在城外官道缓行。

&esp;&esp;谢明裳蜷在车里睡了一觉。睡过去的时辰并不很长,再醒来时,还在夜间。

&esp;&esp;车轱辘滚动,夹杂有节奏的马蹄声。她掀开车帘,迎面望见一只乌黑的大脑袋。

&esp;&esp;乌钩不紧不慢地跟在车边小跑。

&esp;&esp;夜风里夹杂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谢明裳深深地吸了口城外清新的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仿佛卸掉沉重的壳,连呼吸都是轻盈的。

&esp;&esp;她趴在车窗边,手肘枕着下巴,冲外头喊:“殿下。”

&esp;&esp;马上的男人听到动静,侧过头来。

&esp;&esp;萧挽风眉骨棱角分明,不苟言笑时便显得冷峻,被他视线盯着,简短一两个字问话时,时常令人感受压迫。

&esp;&esp;如今他坐在马鞍高处,目光转盯片刻,问:“醒了?”

&esp;&esp;谢明裳偏不应答。粲然一笑,反倒又喊:“挽风!”

&esp;&esp;萧挽风也不应答。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抬手勒缰绳,拨转马头,乌钩小跑接近马车。

&esp;&esp;两边原本隔着步,现今只相隔一臂的距离了。萧挽风抬起手,重重揉一把她浓密的乌发。

&esp;&esp;谢明裳冲他嚷嚷:“得意有没有牵来?我歇够了,我要骑马!”

&esp;&esp;得意当然一路跟着车。

&esp;&esp;顾沛又惊又喜,稀罕地追问:“娘子愿意说话了?”“娘子再说一句?”“哎哟,该不会只能跟殿下说话,对其他人还是说不出话来?娘子,说一两句试试看——”

&esp;&esp;把谢明裳给烦得不轻:“你还啰嗦个没完了?闭嘴吧,把缰绳给我。”

&esp;&esp;顾沛唰得闭嘴。谢明裳踩蹬上马,溜溜达达赶上前方,和乌钩并肩骑行。

&esp;&esp;启明星升在天边,亮堂堂的,早起的鸟雀在枝头盘旋。谢明裳目光里带喜悦,仰头打量枝头的鸟雀。

&esp;&esp;“后面的不问了?”萧挽风问她。

&esp;&esp;谢明裳带笑睨一眼。

&esp;&esp;后面还有许多的细枝末节,远在朔州的少年郎赶到凉州,如何追踪探查流言,花费多少时日寻人……以后有时间,可以慢慢地细说。

&esp;&esp;她现在不想再问了。

&esp;&esp;仿佛堰塞湖般堵住她好几年的的黑暗情绪,满腹的委屈、怀疑、对旧人的不信任,被压抑的憎恨和自我憎恨……曾经不可碰触的巨大伤痕,如今可以碰触了。

&esp;&esp;如同黑暗石洞劈开一道裂缝,阳光映照进暗处,积雪融化,缓慢消融。她只需更多的时间,让它自己消融殆尽就好。

&esp;&esp;眼下,她想要更多的阳光照进来。

&esp;&esp;“跑不跑马?”她指向前方官道。

&esp;&esp;距离京城不远了。巍峨的城郭轮廓,在黎明前的晨光里若隐若现。约莫还有五六里地。

&esp;&esp;萧挽风干脆地拨马往前:“跑。”

&esp;&esp;谢明裳数数:“一,二,走!”

&esp;&esp;官道上烟尘翻滚。得意嘶鸣着往前撒蹄子狂奔。

&esp;&esp;说时迟,那时快,前方原本还在缓行的两匹轻骑,瞬间消失在滚滚烟尘当中。

&esp;&esp;被抛在身后的谢家护院和王府亲兵都懵了。怎么回事?三言两语,说跑就跑?!谢大郎君还在车里酣眠呢!

&esp;&esp;谢家众护院护住大车,继续缓行,顾沛吆喝众王府亲兵快马跟上。

&esp;&esp;“娘子愿意说话了,劲头就是足哇!弟兄们打起精神来!”

&esp;&esp;

&esp;&esp;清晨带寒气的风从耳边呼啦啦刮过,谢明裳感觉痛快。

&esp;&esp;全身难以言喻的轻松和畅快。

&esp;&esp;身后传来急促的奔马声。乌钩呼呼喷着热气,大脑袋出现视野里,瞬间超过半个马身。

&esp;&esp;“咴~!”乌钩昂着头,毛皮油亮,威风凛凛。萧挽风纵马疾驰,并不有意放水,衣摆被大风呼啦啦吹动。

&esp;&esp;马头交错的瞬间,萧挽风控缰勒马,视线转来,在小娘子被风刮得发红的耳垂上转一圈。

&esp;&esp;“冷不冷?”他抬手要解披风。

&esp;&esp;谢明裳在马上冲着他笑。

&esp;&esp;她的眼神晶亮,笑容愉悦又带狡黠意味,抬手往前比了个手势,纵马绝尘而去。

&esp;&esp;大意了吧,没跑完呢!说什么披风!

&esp;&esp;等王府众亲兵赶上时,前方两匹马已跑得尽兴,改成溜溜达达地漫走。谢明裳身上系着萧挽风的披风,两人并肩前行,沿路低声说话。

&esp;&esp;“你坐回车里,随我入城。京中戒严令下,今日之后,再想出入京城不易。”

&esp;&esp;“风浪既起,妖孽尽出。莫轻易出王府,当心有人下暗手。”

&esp;&esp;谢明裳听着听着,听出几分话外意思:“叮嘱我这么多……今日送我入城,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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