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黎昀站在时恪面前,左手拢成掌挡着风,右手“嚓”一下便点燃了火。
&esp;&esp;街店霓虹闪烁,晃了时恪的眼睛,他愣了一下,才夹着烟含在嘴里,微微偏着头凑了过去。
&esp;&esp;火光在夜风里雀跃,映照着时恪的面庞,精致的五官染上暖色,凌厉挺直的鼻梁被描摹出一道柔和的影线。
&esp;&esp;黎昀这才发现他鼻尖靠左的地方有一粒浅浅的,小小的痣。
&esp;&esp;时恪仰起脖颈,白雾在晚色中散开,隐隐闻见青提薄荷香。
&esp;&esp;“怎么喝酒了。”
&esp;&esp;这是个问句,但却用了陈述式语气,黎昀将火机还给他,靠在了栏杆上。
&esp;&esp;时恪捋了把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迟钝,道:“是蛋糕。”
&esp;&esp;学厨期间吃甜品吃伤了的黎昀根本没碰那块蛋糕,上桌就给推到旁边去了,再联想到那几颗巧克力,答案不言而喻。
&esp;&esp;“以后注……”
&esp;&esp;电话声打断了黎昀,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接了电话。
&esp;&esp;一旁的时恪默不作声,只盯着往来的车流,一辆一辆闯进光亮的地方,眨眼间又驶入黑暗。
&esp;&esp;黎昀用英语回着电话,大段大段的说着什么,许是内容比较多,语速又快,完全没有背着时恪的意思。
&esp;&esp;但其实时恪能听个大概,黎昀的发音非常标准,而且吐字清晰。
&esp;&esp;时恪漫不经心地叼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直到从里面抓到了几个关键词。
&esp;&esp;ai换脸、污蔑、一切安好、感谢。
&esp;&esp;舆论风波才过了一周,他不难联想到这段电话的内容。
&esp;&esp;不一会儿,通话结束了。
&esp;&esp;时恪直接开了口,问:“你找人帮我处理了视频?”
&esp;&esp;黎昀讶然地挑了挑眉,打趣道:“英文不错,”他收起手机,“处理了,但是还好没用上,只是多一层保险。”
&esp;&esp;是这样吗?
&esp;&esp;如果黎昀拿到了视频,一定会第一时间交给自己,可事实却没有。
&esp;&esp;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黎昀不想让乔恒白干一晚上。
&esp;&esp;时恪吸了口烟,思绪飘忽弥散。
&esp;&esp;这男人心细如尘,对生活的掌控感极强,人际交往又游刃有余,说话做事的分寸都拿捏得刚好,甚至连并不熟悉的人的心情都会照顾到。
&esp;&esp;就像当初黎昀早就猜到自己是为了蹭知识点才和他一起逛市场,他也从没戳穿。
&esp;&esp;舒启桐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里,“我哥就这样,热心,爱管闲事,对谁都是考虑周到。”
&esp;&esp;哪怕并不了解对方,对方也并不与你交心吗?
&esp;&esp;时恪摁灭了烟,扔进垃圾桶里,他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说,“你为什么从不问我为什么?”
&esp;&esp;在完全深入知晓对方底细前,时恪从来不会放下警惕,更不谈一而再,再而三的关心。
&esp;&esp;两人的目光在路灯下交汇,酒精的后劲开始上头,在时恪的脸上多添了几分醉意。
&esp;&esp;“你想听吗?我说给你听。”时恪说。
&esp;&esp;掩埋在泥土之下的回忆见不得光,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慢慢腐烂,或许只有趁着他不算清醒的时候,才有胆量挖开一隅方寸。
&esp;&esp;第30章 今晚的月色也很美
&esp;&esp;时恪是跑着去快递站的, 甚至没来得及喘口气,双臂一展,将快递员的小三轮拦在巷口。
&esp;&esp;“草, 你有病啊!”快递员探出头,龙头打了个弯被逼停在原地。
&esp;&esp;拦车的少年置若罔闻, 快步上前,眼神急迫:“中南巷58号304的快递来了吗?”
&esp;&esp;文件袋被拆开, 纸屑透着一股潮味, 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一张卡, 烫金的文字写道:都城美术学院——录取通知书。
&esp;&esp;日头毒辣得像是要地面炙裂, 豆大的汗珠滴落, 洇湿了袖子,夏蝉停鸣,树叶静止, 时恪心头却起了一阵风。
&esp;&esp;从翻出柜子里翻出一沓钱, 分成两摞, 数完后,凝滞了片刻, 在手中薄的这叠钱里抽出来十几张,和厚的那沓放在一起,然后重新塞进柜子。
&esp;&esp;“药和剂量说明都放在你的床头, 记得按时吃。”
&esp;&esp;“姨妈给的钱还剩下五万五,钱柜的钥匙也在那。”
&esp;&esp;时恪在客厅来回检查, 除了厨房里的菜刀,剩下带刃的东西都被锁了起来。
&esp;&esp;但,其实时恪没必要这么做,毕竟时艳的情绪大概率只会因为他而失控。
&esp;&esp;土嗨bg播了一遍又一遍, 时艳躺在沙发上抽着烟刷短视频,偶尔伸手掸掸烟灰。
&esp;&esp;收拾好行李,时恪站在门口最后看了她一眼,“生活费我按期打给你。”
&esp;&esp;正冲着手机乐个不停地时艳突然停了,没有任何预兆,随手抄起烟灰缸冲他砸了过来。
&esp;&esp;她大声吼道:“你在跟我炫耀什么?!想甩掉我?你四岁的时候老娘就供你上学,砸锅卖铁送你去画画,现在不得了!能耐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esp;&esp;时恪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玻璃硬还是肩胛骨更硬。
&esp;&esp;他弯下腰将脚边的烟灰缸捡了起来,竟然只缺了个角,裂痕也不锋利,大概肩胛骨还是比它硬一些吧。
&esp;&esp;“撒泡尿照照你那张脸,跟那个畜生一个死样……”时艳骂得起劲,烟也不抽了。
&esp;&esp;他随手把烟灰缸摆在鞋柜上,在愈发不堪入耳的唾骂中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esp;&esp;“我去!你是咱们专业校考第一名吧?”男生把双肩包往床上一甩,拉了个椅子坐下。
&esp;&esp;可惜人家连个眼神都不给,男生觉得羞愤,嘀咕道:“嘁拽个屁。”
&esp;&esp;时恪:“附近哪里招兼职?”
&esp;&esp;校考第一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冷脸冷语,刚吐槽完的男生又有点虚了,“不,不知道,你上后头学生街看看。”
&esp;&esp;“谢谢。”
&esp;&esp;
&esp;&esp;好像也不是很拽。
&esp;&esp;晃到天黑,时恪驻足在一家清吧门口,旁边贴着侍应生招聘信息,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