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饱腹的同时,还能提神醒脑,一扫宿醉后的困倦。
&esp;&esp;“应该是西域诸国时代遗留。”
&esp;&esp;阿枝牙沉吟了下,“这件法器,能够照破邪煞,或许和宗教有关。”
&esp;&esp;“还有,镜背的眼球,在那座古城中随处可见,就是不知道它的深意。”
&esp;&esp;听到此处。
&esp;&esp;陈玉楼心里大概有了底。
&esp;&esp;其实也正常,一面古镜子,竟然能够契合萨满巫术,发挥出诸多难以想象的能力,换做是他也会好奇。
&esp;&esp;只不过。
&esp;&esp;突厥部毕竟迁来此处时间太短。
&esp;&esp;关于雪域魔国、轮回宗以及鬼洞族之间的关系,自然捋不清楚。
&esp;&esp;“我确实知道一些。”
&esp;&esp;放下茶盏,陈玉楼点了点头。
&esp;&esp;闻言。
&esp;&esp;阿枝牙那双浑浊的眼睛当即一亮。
&esp;&esp;连旁边的兀托也是难掩激动。
&esp;&esp;“还请陈兄弟赐教。”
&esp;&esp;“赐教谈不上。”陈玉楼摆摆手,稍稍沉吟了下,这才开口,“看镜子包浆……大概在千年左右。”
&esp;&esp;“那个时代,西域诸国都被一个叫做精绝的古国统治。”
&esp;&esp;“而这趟之行,按照我所见所闻,精绝同样有着神明信仰,或许……与萨满之间有着一定的联系。”
&esp;&esp;他说的相对模糊。
&esp;&esp;但却已经足够。
&esp;&esp;实际上精绝信仰蛇神,诸多巫术流传下来,一脉相承也不算意外。
&esp;&esp;至于萨满火神,说不定就是蛇神一缕神识所化。
&esp;&esp;其中弯弯绕绕,谁又能说得清楚。
&esp;&esp;最关键的是,他这一番话绝不是胡言乱语,就如献王墓中随处可见的痋术,其实并非滇南独创,而是从雪区流传过去。
&esp;&esp;只不过换了个名字。
&esp;&esp;“精绝……”
&esp;&esp;听到这个名字。
&esp;&esp;阿枝牙目光不由一阵闪烁。
&esp;&esp;他并不擅长汉话,许多时候都要一旁的兀托为他翻译。
&esp;&esp;但这两个字,他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只可惜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esp;&esp;只能暗暗记在心里。
&esp;&esp;打算回头有空的话,翻一翻先辈们留下经文书卷,或许能有收获。
&esp;&esp;想到这,阿枝牙提了提神。
&esp;&esp;“多谢陈兄弟为我解惑。”
&esp;&esp;“小事小事。”
&esp;&esp;陈玉楼摇摇头,“前辈可还有其他疑惑……”
&esp;&esp;“没……”话刚出口,阿枝牙猛地反应过来,一拍额头,“你看我这脑子,人老都要糊涂了。”
&esp;&esp;“我送送陈兄弟。”
&esp;&esp;说完立刻起身,与兀托一起,看样子是打算亲自送他们回到住处。
&esp;&esp;“不用不用,前辈太客气了。”
&esp;&esp;陈玉楼连连摆手。
&esp;&esp;婉拒两人相送的念头后,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对了,阿枝牙前辈,在下走的匆忙,也来不及与乌娜姑娘说一声,还请帮我带个好。”
&esp;&esp;“好,放心,我一定带到。”
&esp;&esp;闻言。
&esp;&esp;最后一点心事也放下来的陈玉楼,再不耽误,带上花玛拐,两人抱拳告辞,在兀托二人目送中,径直往住处赶去。
&esp;&esp;半个钟头后。
&esp;&esp;一行长长的队伍,随着清脆的驼铃声,离开城寨,一路东去。
&esp;&esp;直到身影消失在茫茫戈壁当中。
&esp;&esp;城楼顶上。
&esp;&esp;阿枝牙看向身前那道微微颤动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esp;&esp;他是过来人。
&esp;&esp;又怎么会看不懂女儿的心思。
&esp;&esp;听说他们要走的那一刻,乌娜就跟丢了魂一样,一路低着头飞快往寨门口跑去,担心她会出事的阿枝牙也赶紧跟上。
&esp;&esp;但乌娜并未如想象中那样追出寨子。
&esp;&esp;只是站在门楼上,远远望着队伍离去。
&esp;&esp;寒风呼啸,一如此时的气氛。
&esp;&esp;阿枝牙沉默许久,叹了口气。
&esp;&esp;“怎么不追上去?”
&esp;&esp;听着阿塔问起,乌娜歪着脑袋一笑,不动声色的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不是应该学会放下吗?”
&esp;&esp;她说的平静。
&esp;&esp;但语气里那一丝颤抖。
&esp;&esp;却是怎么都压制不住。
&esp;&esp;放下这两个字,无论是说还是写何其简单,但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
&esp;&esp;“何况,我走了,阿塔你怎么办?”
&esp;&esp;“我就是一老头子了,这辈子都奉给了萨满,总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了你。”
&esp;&esp;阿枝牙皱着眉头。
&esp;&esp;自己身上已经发生过一次的悲剧,他又怎么忍心看到女儿再经历一次。
&esp;&esp;“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
&esp;&esp;“注定就不是一路人,追去了又如何,终究是不能开花结果。”
&esp;&esp;乌娜摇摇头。
&esp;&esp;最后看了一眼众人消失的方向。
&esp;&esp;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再不犹豫,转身一步步朝楼下走去。
&esp;&esp;自己已经年近三十。
&esp;&esp;画地为牢,自困十多年,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
&esp;&esp;而阿塔一年老过一年。
&esp;&esp;不知道还能撑上几年。
&esp;&esp;她不能再像往常那样任性了。
&esp;&esp;“哎……”
&esp;&esp;一直到女儿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esp;&esp;阿枝牙长长吐了口气,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