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樊璃哪也去不了,也没什么特别的能耐,想留住一个人全得靠运气,若对方能像雪意一样对他心软,他就能得逞。
&esp;&esp;若对方不怎么爱施舍人,他就没办法了,他浑身上下,也就只有一两黄金,五两白银,谢遇大概也不需要这些东西。
&esp;&esp;所以那天晚上,他想用吻留住对方的……
&esp;&esp;但他的吻好像不值钱。
&esp;&esp;……
&esp;&esp;瑶光低头看到樊璃脸颊被眼泪打湿,惊道:“哎呀!怎么哭了?我这就去丢掉梅花,再把主院那棵梅树劈了!”
&esp;&esp;白繁紧张的问:“可是伤口疼?”
&esp;&esp;床上的少年翻过身面朝里蜷缩着:“就是想雪意了。”
&esp;&esp;他擦掉眼泪:“言叔做的红烧肉配大米饭是最好吃的,明天吃红烧肉吧。”
&esp;&esp;他念着陆言父子和红烧肉睡过去,次早天没亮就头昏脑胀的爬起来,坐在床上。
&esp;&esp;白繁端着洗脸水氤着一团热气进屋:“怎么就起了?”
&esp;&esp;樊璃:“天还没亮么?”
&esp;&esp;“才卯时三刻,冬夜长,这会儿离天亮还早着呢。”白繁说着放下水盆,伸手在他额上一摸,沉声道:“得风热了,瑶光,去请府医。”
&esp;&esp;樊璃打了个喷嚏,捏着鼻子说道:“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小病一场,到晚上也就好了,不必叫府医,他骂人难听。”
&esp;&esp;白繁抬眼看着他:“每年?可有人照顾你?”
&esp;&esp;樊璃卷着被子躺上床:“我那院子有鬼,除了雪意,没人愿意去的。”
&esp;&esp;白繁:“什么鬼?”
&esp;&esp;樊璃:“几百年的水鬼。”
&esp;&esp;白繁眸色一动,转而问道:“楚将军没给你留一两个贴身丫鬟?”
&esp;&esp;“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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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樊璃病倒了。
&esp;&esp;雪意连着来看了他两天,他都在昏睡。
&esp;&esp;他躺在床上昏睡养病时,樊悦放假回府,哼哼唧唧的在屋里守了他一晚。
&esp;&esp;三天假期过去,到樊悦収假这日他才稍微好起来。
&esp;&esp;脑袋像被人敲了一闷棍,脑浆扯着神经钝痛难忍。
&esp;&esp;樊璃茫然睁眼,伸手在里侧摸索几下,接着朝前,一寸,两寸……一片冷硬墙体竖在尽头,这尽头没有谢遇。
&esp;&esp;他手僵着顿在半空,嘴角扬起来又快速塌下去。
&esp;&esp;谢遇不在。
&esp;&esp;是眼下不在,还是一直都没回来?
&esp;&esp;那么以后,谢遇还会来找他么?
&esp;&esp;偏生梦里也没谢遇的影子……
&esp;&esp;樊璃慢慢挪回手,拉高被子将整张脸遮在被子底下。
&esp;&esp;脑袋更痛了。
&esp;&esp;“刚才找什么?”
&esp;&esp;“他才醒,别吵。”
&esp;&esp;“我就问他找什么,是不是要吃零嘴,”樊悦冲雪意做了个鬼脸,小声道,“老妈子。”
&esp;&esp;雪意坐在床边,板着脸老气横秋:“你在这窝了一晚了,多大的姑娘了还和兄长挤一张床,说出去人家要戳你脊梁的。”
&esp;&esp;“瑶光姐姐、白繁姐姐也在这床上,多我一个怎么了?何况这整个院子都是我的地盘,我爱在哪睡就在哪睡,他昨晚烧得嘴皮都裂开了,我还给他倒茶呢,你怎么不过来给他倒茶?”
&esp;&esp;“我的手要是能从京郊伸进侯府,一定给他倒——你下来。”
&esp;&esp;樊悦睡在床尾,横七竖八的窝在被子底下:“我睡个午觉,睡醒就走,这一去得一个月才能回来呢。”
&esp;&esp;“蛐蛐什么?”樊璃缓缓放下被子,脸色苍白的面向床尾,“自己的房间不去,在我这挤病患,你有没有良心?”
&esp;&esp;樊悦大大咧咧:“昨晚都是在这睡的,再睡一会儿又不会少一块肉。”
&esp;&esp;“老想着睡懒觉,你这样还当大将军呢,大将军都是跟大狗小狗比谁睡得晚、然后天没亮就得爬起来和鸡跳舞的。”樊璃哼了一声,“别光躺着,给我捏捏小腿,抽了。”
&esp;&esp;第149章 没人要的樊璃
&esp;&esp;樊悦咔咔几下捏去,把他腿筋捋了几下,得意道:“我就算不能当大将军,也能上战场打仗,等我杀光了魏兵,杀进魏都,把温洋给你捉来当小厮,不高兴了就抽他两鞭子。”
&esp;&esp;白繁端着茶点水果进屋,眼神寡淡的扫向樊悦:“姑娘人小志气高,公子才刚醒,得让他静养才是。”
&esp;&esp;“他皮实着呢,”樊悦吭哧一声,问樊璃:“好了不?”
&esp;&esp;樊璃疼得吸了口冷气,躺在床上不敢动弹:“怎么越捋越痛?你行不行啊,庸医!”
&esp;&esp;雪意凑过来把樊悦的手挥开:“你定是捏到他麻筋了,闪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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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午后樊悦跳下床,风风火火的跑去主院撒欢。
&esp;&esp;她那些鸡零狗碎的裙子已经不穿了,如今一身修身武服衬得她身量清拔,头上那奇形怪状的发髻也没弄了,所有头发都并做一捧,扎成高马尾束在脑后。
&esp;&esp;她走动间两脚生风,比往常在王家族学里唯唯诺诺的样子精神多了,一张脸清丽白皙,笑起来眼睛弯得像一对月牙。
&esp;&esp;樊悦跑进主院,进门时忽然看到丫鬟一脸惊惶,满脸笑瞬间淡下去,匆匆滞停在门口。
&esp;&esp;她小声问对方:“母亲和大哥又闹起来了?”
&esp;&esp;丫鬟眼眶湿红着泣不成声:“没有,是奴婢……”
&esp;&esp;说着别开脸强行压下情绪,理好仪容这才面向樊悦,然而说话间却仍带着浓重的哭腔。
&esp;&esp;“魏军袭边,奴婢外祖一家音信全无,只有逃出来的几个乡人说……”丫鬟哽咽道,“说魏军又在滑台边境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