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胤衰奴还是不动。
&esp;&esp;谢澜安忽然笑骂一声:“故意等着我搜肠刮肚拣好听的安慰你呢?见好就收罢,还装!”
&esp;&esp;她笑了。
&esp;&esp;胤衰奴莞尔,抬起唇红齿白的一张脸,眼底的明光将暗夜的昏沉都压倒。
&esp;&esp;他没有否认,试探着问:“那我以后跟着女郎,便叫胤奚,好不好?”
&esp;&esp;“心结开解了,叫什么都好。”谢澜安随口说,全然不知她对面之人,之所以从这尘封多年的苦涩中品出回甘,仅仅是因为从她口中说出的这个音节,很好听。
&esp;&esp;听不够。
&esp;&esp;马车谨慎地绕道几个圈,最终停在荀祭酒的府前时,胤奚神色如常,眼眸深黑。
&esp;&esp;第一条命是爹娘给的,现在他有第二条命了。
&esp;&esp;第24章
&esp;&esp;荀府门前的杏子树在夜雨的滋养中沙沙作响, 如今枝头结的还是青杏,但至多一个月,便会鲜美可食。
&esp;&esp;谢澜安下车后, 允霜将马车赶去了后巷, 胤奚撑开伞, 冷白的指根握住油青色的伞柄, 罩在女郎头顶。
&esp;&esp;荀府的记室从角门接应, 谢澜安一路穿过熟悉的庭院, 披风融进夜色。
&esp;&esp;胤奚没有那样轻车熟路,紧挨着女郎亦步亦趋,手臂却始终很稳,不让点滴雨水沾她的身。
&esp;&esp;到了老师房门外,屋里点着灯,门扉却紧闭。
&esp;&esp;谢澜安便在雨里等。
&esp;&esp;屋里,随墙而起的博古架上书简琳琅,旁边竖挂着一张无弦琴,琴下则置着一张已经有些年头的织机, 脚踏处露出斑驳的木头原色,机杼上头, 还垂着半匹织到一半的绡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