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仙界的天道誓言是庄严的承诺,是遵守规则而作出的承诺,具有强烈的约束力。
&esp;&esp;半晌,裂夙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esp;&esp;晨曦刚想睁眼,裂夙已抬手静止了时光,万物凝滞,他抚上她的柳叶眉,漆黑的眸子里盛满心碎与黯然。
&esp;&esp;“我也想对你说那三个字……我也想对天道起誓此生绝不负你,只是,至少要有爱你的资本,能对这句话负责一生,我才敢说出口……
&esp;&esp;从前承载着你的命魂,却感受不到幸福快乐,每一刻都是煎熬。我不要你在我走后也如此,不想让你承受这些。
&esp;&esp;这几世我费尽心思想让你记起我,却不料最终,要在你记起我时亲手抹去你的记忆……呵”
&esp;&esp;“晨曦,你让我在这漫长岁月里有了期盼与希冀,哪怕最后相聚不过三月,我也无憾了。”
&esp;&esp;他将她紧紧搂入怀中,贪恋着她的气息,最终还是缓缓松开。
&esp;&esp;晶莹的泪滴无声没入她的发间,他闭上眼,手掌覆上她的额头,运起法力。
&esp;&esp;再一扬手,世间的风重新在自然中留下吹过的形状。
&esp;&esp;他转身离去,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
&esp;&esp;晨曦疑惑地环顾四周,不明白自己为何独处郊外。
&esp;&esp;低头一看,脚下躺着一枚陌生的玉佩,她拾起玉佩,四下张望不见人影。
&esp;&esp;黄昏将近,想着回去晚了定要挨爹爹骂,便将玉佩揣进怀里,解开柳树下的马,扬长而去。
&esp;&esp;回到府里,果然挨了训斥……
&esp;&esp;丫鬟边替她往浴桶中撒花瓣,边羡慕道:“小姐您可别再乱出府了,还有两月您就要嫁给江南的苏群公子了,若出了意外可怎么好?”
&esp;&esp;“苏群?不是烈夙么?”晨曦下意识问道。
&esp;&esp;“烈夙是谁?苏群公子可是一年前就送来十里聘礼求亲的,据说还是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翩翩公子呢。”丫鬟不解。
&esp;&esp;“对啊……烈夙是谁?”晨曦一顿,头疼欲裂,竟寻不到关于这个名字的半丝痕迹。
&esp;&esp;“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esp;&esp;晨曦捂着心脏的位置,摇摇头,“没事……我好像弄丢了什么东西,心里空落落的。”
&esp;&esp;“小姐,您的东西没丢啊,珠宝首饰一件不少。”丫鬟更疑惑了,小姐素爱戎装,首饰本就不多,断不会弄错。
&esp;&esp;“不是首饰……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很重要,却记不得了。”她按着太阳穴,越是努力回想,记忆越是模糊。
&esp;&esp;窗外,一道黑影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esp;&esp;夜风扬起他雪白的长发,在黑暗中格外刺目,他捂着抽痛的心口,转眼便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esp;&esp;————
&esp;&esp;正月十五花灯节。
&esp;&esp;还有五日便要嫁人,晨曦始终心神不宁,总有一道身影浮现在脑海。
&esp;&esp;这日她又换上男装溜出府,在闹市中吃着糖葫芦,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esp;&esp;“抱歉……”
&esp;&esp;她抬头,刹那间竟有种一眼万年的错觉,“这位公子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esp;&esp;烈夙心脏狂跳,几乎抑制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微微摇头:“兄台说笑了,我们未曾见过。”
&esp;&esp;听闻此言,心中莫名失落。
&esp;&esp;“这样啊……抱歉。”她叹了口气,准备离去。
&esp;&esp;“等等。”烈夙唤住她,“相逢即是有缘,我看兄台也是独行,不如结伴同游?”
&esp;&esp;那一夜,徐州城中街头桃花铺路,空中烟火绚烂。
&esp;&esp;烈夙和她说了个他和心上人有缘无份的故事。
&esp;&esp;娓娓道来的遗憾,让时间流逝得是那样的快,不觉已至深夜,花灯渐稀,人影渐散,终是到了分别时刻。
&esp;&esp;两人没有相约再见,只说了句“有缘再会”。
&esp;&esp;五日后,陆府嫁女,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锣鼓喧天。
&esp;&esp;身穿嫁衣的新娘子被背上了花轿,一声“起轿”,少女正式出阁,嫁为人妇。
&esp;&esp;烈夙站在巷中,目送迎亲队伍远去,久久未动,连身后何时出现了一位老者都未曾察觉。
&esp;&esp;“哎,你这又是何必?”
&esp;&esp;老者叹了口气,“抹去她的记忆,送她嫁予他人,还要来此触景伤情,你明知她过了这一世,法力恢复便会记起一切,以后你……”
&esp;&esp;烈夙并未回头,已知来人是谁,苦笑道:“如果可以,我多想做一百件事留住她,多想娶她的人是我……可我明白,如今我连一件事也做不了了……以后?”
&esp;&esp;他声音低沉下去,“已经没有以后了。”
&esp;&esp;“本座切身体会过失去至爱的痛,所以抹去她的记忆,让她少难过一天,便是赚了一天,送她嫁人,只是盼她能爱上别人,忘了我……我去司命那查询过,她这夫君是个历劫的仙君,虽地位修为不是太高,但也因此绝不敢欺她,也勉强作配。”
&esp;&esp;说到这,他忽而苦涩地笑,“想想也是好笑,从前看她与别的男子站得近些,我便醋意翻腾,唯恐她移情,甚至是看“我”那一魄娶她时,我都忮忌?得发疯,恨不得提前手刃那个“我”。
&esp;&esp;可如今,我只盼她能另外遇到心动之人,到时,即便记起我,也不紧要了。”
&esp;&esp;话语间,心口再次揪紧。
&esp;&esp;“冥王,若曦儿对你依旧念念不忘呢?”
&esp;&esp;“那时……便麻烦您封了她的记忆。”烈夙转过身,眼底一片死寂,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
&esp;&esp;“玄翁,催铃咒当真无解么?本座不怕死……只是不舍她,不舍她此后一人独面尘世。
&esp;&esp;罢了,终究是妄想和贪心了。明明当初曾放下豪言,只要能让她回来,我这命舍了也就舍了。”他喃喃自语。
&esp;&esp;她的出现,为他无尽黑暗的世界添上了一抹绝色,成了他回眸一眼便铭记一生的存在。
&esp;&esp;“你这几千年光阴,尽数用来守护她,凡事只为她一人,值得么?你本该上至九天,称帝称王的。”
&esp;&esp;老者又叹一声。
&esp;&esp;“人人所求不同,于我而言权利滔天,不及她一颦一笑,这半生用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