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做戏,顺势拱手,像是再普通不过的简单寒暄,嘴里却道:“你放心。”
&esp;&esp;司承礼脚步不停,径自朝慈宁宫的方向走去,擦肩而过时压低了声音说道:“放心,放心,你叫我怎么放心?!”
&esp;&esp;宇文宣不为所动,轻不可闻地说道:“再忍耐一段时日吧,最后一段时日。”
&esp;&esp;在司承砚再三再四地逼迫下,礼部几位侍郎翻烂了黄历,选了九月十六做大婚日期。
&esp;&esp;这天早上,段景儿拿起缀着大红色流苏穗子的木梳,放柔了动作,细心地为白檀打理头发。
&esp;&esp;年轻活泼的宫侍们站在一旁,间或交头接耳几句,吃吃地笑了起来。
&esp;&esp;几位白发苍苍的全福老人颤巍巍地分立左右,嘶声高唱:“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esp;&esp;礼部特意送了六位梳头哥儿过来,说是伺候君后上妆,被白檀婉言拒绝了,他实在不耐烦顶着硕大繁复的圆髻,累赘不说,还沉甸甸得折磨人,更不消说那些赤金打造的华丽首饰了。
&esp;&esp;白檀自己动手,将那彩绣煌煌的大红色喜服穿上,束好封腰后,坐在黄铜镜前。
&esp;&esp;段景儿一双巧手快速翻飞舞动,将三千青丝高高挽起,很快就成了乌黑油亮的发髻,又根据白檀喜好,择了支白玉簪用以定型。
&esp;&esp;末了,段景儿从镜中觑了白檀一眼,迟疑着问道:“檀哥儿,会不会太素净了?”
&esp;&esp;白檀微微一笑:“阿么别担心,这样刚刚好。”
&esp;&esp;“是么?”段景儿还是有些忐忑,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司承砚派来的侍人,发现无人提出质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自家檀哥儿马上就要嫁给皇上,母仪天下,身份自此贵不可言。檀哥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但段景儿思来想去,总有些心绪难宁。他们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万一檀哥儿惹恼了皇上,到时该如何是好?
&esp;&esp;白檀本就容貌出众,万里无一,眼下精心修饰装扮过,更觉昳丽美好,有灼灼生辉,明艳不可逼视之感。
&esp;&esp;按照大齐礼仪,哥儿嫁人须戴上红盖头,以免外人觊觎。
&esp;&esp;然而,白檀自诩乃是堂堂须眉男儿,不愿如此,直接将其抛掷开,大大方方地走出去,迎着众人窥视的目光,坦然自若。
&esp;&esp;司承砚率领文武百官等在殿外,见白檀出来,微笑着朝他伸出手,白檀握了上去,二人十指相扣,共同接受众人朝拜。
&esp;&esp;看清白檀真容的刹那,众人纷纷露出惊艳之色,无一例外,也终于对司承砚坚持立一乡下哥儿为中宫君后的行为感到释然。
&esp;&esp;白檀与司承砚并肩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表现出臣服姿态,轻声道:“怪不得古往今来人人挤破了头都想要当皇帝,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唯我独尊的滋味,太容易让人迷失自我了。”
&esp;&esp;司承砚侧首,眯起凤眸定定地注视着白檀,“我不会。”
&esp;&esp;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建议,各种方法都试了一遍,但还是好难受,兮和之前疼得最厉害的时候,曾经去医院输过点滴,没错,我的大姨妈就是这么霸道,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