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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1 / 1)

&esp;&esp;秋过冬至,草木衰败枯黄,冬叶徐徐沉落,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白霜。

&esp;&esp;明明才入冬,天气便已经趋至严寒,穿过小径,行至院前,虞观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esp;&esp;“它们需要浇水吗?浇点水会不会长得更快些?”

&esp;&esp;熟悉的身影半蹲在屋前那一片小小的土壤边,长发随意挽起搭在身前,双臂交叠,脸颊枕在臂膀上,认真询问一边的小黄狗。

&esp;&esp;虞观安静了一会儿,很认真地用目光描摹那人身影。

&esp;&esp;时至今日,他仍旧觉得对方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存在,也是相处起来最舒服的存在。

&esp;&esp;小黄狗张开口,还没来得及回答,嘴筒子就被合上了,紧接着颈后软肉被一揪,然后整个身体直接出了院子。

&esp;&esp;“可以浇,但实际不需要。不会。”

&esp;&esp;虞观一边回答,一边关好院门,将在他看来小黄狗直接关在外面。

&esp;&esp;一转头,秋亦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esp;&esp;他蹲在那,团成一个团,恍惚看起来比小黄狗大不了多少,好像也能被一把揪起来丢出去。

&esp;&esp;虞观走过去,身体的阴影笼罩对方,他好整以暇,等着秋亦先说话。

&esp;&esp;秋亦问:“真的不需要浇水吗?”

&esp;&esp;虞观:“……”

&esp;&esp;他找来洒水壶给秋亦,看他慢吞吞浇那片红色的土壤,很是出神的样子。

&esp;&esp;在他与秋亦短暂的相处时间中,秋亦时常会露出这种出神怅惘之态,他自己或许也不知道,完全是无意识的,但小虞观,再到现在的虞观将这些沉默、出神,全都一一记了下来,记在心里。

&esp;&esp;有时候他会觉得秋亦像一面被打碎的美丽镜子,即便偶尔会露出渗人的恨意,即便镜子碎片的边缘锋利割手,也让人生不起气来,反而心软。

&esp;&esp;虞观喜欢安静,但也想要秋亦多说说话。

&esp;&esp;他问:“你想看到它开花?”

&esp;&esp;“想看。很好看的。”秋亦说。

&esp;&esp;“你看过?”

&esp;&esp;“有人带我看过。”

&esp;&esp;“你在意的人?”

&esp;&esp;“嗯。”

&esp;&esp;虞观沉默。

&esp;&esp;苦甘花,无论是苦还是甘,都是总结半生的果。花主只会带重要的人去观赏花开之景。

&esp;&esp;心里泛出微妙的酸涩与烦躁,但又仿佛错觉。

&esp;&esp;秋亦给种子浇了一遍水,将洒水壶给放下,这才和虞观说:“关于上次的事……”

&esp;&esp;虞观扬眉。

&esp;&esp;真相当然是秋亦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只能待一天。但是思考片刻,他这样说:“其实我很忙,只能分出一天时间给你。”

&esp;&esp;他眉眼弯弯,含着报复的愉快,近乎恶意地笑了:“怎么?伤你心了?”

&esp;&esp;第259章 岁月河(五)

&esp;&esp;问这个问题是出于涌动的怨气,但实际上,秋亦并没有觉得自己这句话能伤害到虞观——他只和他相处了很少一段时间,连十二时辰都没有,彼此连好友也称不上,陌生人的离开算什么伤害?

&esp;&esp;更何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虞观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师尊很残忍,也很无情。

&esp;&esp;与其说是刺伤虞观,不如说他是在撕开自己腐烂的伤口,伤敌五十,自损一千。

&esp;&esp;但是虞观回答:“嗯。”

&esp;&esp;秋亦愣怔。

&esp;&esp;“不用刺我或试探我,你问我,我便会给你回答,”虞观道,“我确实感到伤心。”

&esp;&esp;秋亦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一时竟不敢看对方坦荡的眼神,移开目光,感觉如芒刺背,心脏仿佛被捏在苦汁里浸泡,一抽一抽地跳动,憋闷且苦涩,难受得厉害。

&esp;&esp;虞观道:“方才见到你,我很高兴。”话没说完就止声了——秋亦迅速伸手捂住了虞观的嘴。

&esp;&esp;“别说了,”秋亦说,“别说了。”

&esp;&esp;风吹过衰败覆霜的草木,但掌心却很温热。这时认真地看,才发现对方竟已经是和他记忆里很相像的样貌,完全是过去身的样子,只是为了在众人之间不那么突出,眼眸与头发都化为了黑色。

&esp;&esp;那双眼睛看着秋亦,平静的,耐心的,看着秋亦神情的变化。

&esp;&esp;秋亦蹙眉,浑身仿佛电流滚过般,很不自在。

&esp;&esp;他没有想要虞观伤心。

&esp;&esp;“你真难过了啊?”秋亦下意识地又问了一遍,然后脸皱起来,不明白自己在问什么蠢问题,虞观没有理由骗他,说伤心了便是伤心了。

&esp;&esp;他缓了口气,对虞观解释:“我先前不知道……”

&esp;&esp;就不该提这个的。秋亦心里某一处叹息一声,对方什么都不知道,何必把什么都不知道的,不完全的虞观牵扯进来,他现在又不是他的师尊,而且他是来想办法救命的,在虞观的生死面前,任何私情都应退后再论。

&esp;&esp;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能控制得住,左思右想,兴许是因为见到虞观,所以忍不住了。

&esp;&esp;人总喜欢向最亲密的存在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怨愤,然后蛮不讲理地再得到对方的安慰、爱抚。虞观在面前时,秋亦便很难抑制自己的心情。

&esp;&esp;虞观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秋亦知道他是默认许可不开口谈论这件事了,他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挪开手,果然对方没再追问下去。

&esp;&esp;翻篇了就好。秋亦松了口气。

&esp;&esp;于是一个不问为何伤心,一个不问为何恨他,两人之间竟微妙地达到了某种平衡。

&esp;&esp;进了屋,虞观沏一杯松茶给秋亦。

&esp;&esp;他早已积攒够离开书院的积分,原先准备今日离开,但既然秋亦来了,时间自然往后延迟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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