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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1)

&esp;&esp;柳冬像被吓住了,腿一软滑下凳子,抱着虞幼文的膝:“殿下,你别糊涂,他……”

&esp;&esp;柳冬倏然住了口,他看出虞幼文是高兴的。

&esp;&esp;只这一点,就让柳冬说不出话来。

&esp;&esp;虞幼文垂眸,狡辩似的:“我以前跟着小皇叔瞎混,你也没反对。”

&esp;&esp;“那不一样的,”柳冬猜到他动了心,却不知到了哪步,低声问,“他知道你真身吗?”

&esp;&esp;虞幼文蹙眉说:“不知。”

&esp;&esp;没坦诚相见,那……

&esp;&esp;想到虞幼文卑微地取悦人。

&esp;&esp;柳冬捏起拳头,一身凛然寒气:“当年我查过他来历,馆子里逃出来的……”

&esp;&esp;“他没瞒着我,早与我说了,”虞幼文打断他的话音,又轻声说,

&esp;&esp;“冬叔,他幼时流落街头,是被地痞抓了卖进花街的,我不介意这个。”

&esp;&esp;柳冬挖空心思的想辙劝他。

&esp;&esp;可想到虞幼文从小到大,都是孤苦伶仃一人,没过什么快活日子,他就心疼得不行。

&esp;&esp;沉思片刻后,柳冬试探地说:“你若只图个新鲜,倒也无妨。”

&esp;&esp;虞幼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垂下眼眸,显然是不高兴了。

&esp;&esp;柳冬怕他陷得太深,狠下心肠说:“他把你当姑娘,难道你想让了他,再被他一脚蹬开。”

&esp;&esp;虞幼文面色煞白,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攥紧:“不会的,”

&esp;&esp;“他为了回来找我,付出了许多。”

&esp;&esp;他声音很低,与其说是为林烬辩解,更像是劝说自己。

&esp;&esp;柳冬只稍一想就明白,以林烬的背景,若不豁出性命来挣前程,必然不可能到如今高位。

&esp;&esp;可他刚回京就以军功求赐婚,毫不在意是否会被皇帝猜忌。

&esp;&esp;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握紧虞幼文的手:

&esp;&esp;“娘娘送的药别再喝了,好好养身子,若有个什么,你莫让人欺负了去。”

&esp;&esp;虞幼文就知道柳冬不会反对,他笑了笑,有些困扰又有些赧然地说:

&esp;&esp;“我断了几日药,可、可还是……”

&esp;&esp;他没继续往下说。

&esp;&esp;第26章 何止是偏激,简直杀疯了

&esp;&esp;柳冬见他脸都红透了,哪会不明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

&esp;&esp;“这药是昭德皇后补身子用的,极为名贵,当年娘娘拿来时,我找人查验过,”

&esp;&esp;“医师说男子用只会阳事不举,身形纤瘦,却不会伤人根本,只要停药就会恢复如常。”

&esp;&esp;虞幼文有些尴尬,又有些羞耻。

&esp;&esp;他扶起柳冬,轻声道:“缪世瑛说皇上密令只留女婴,是怕皇祖母再掀风波。”

&esp;&esp;“可我出生时并未录天潢玉牒,不算皇室中人,这些年也没人入府查验,为何皇祖母还要让我遮掩身形?”

&esp;&esp;柳冬目光沉凝,摇了摇头:

&esp;&esp;“属下也不知,昭德皇后薨逝后,娘娘便生了场大病,当时遍寻名医才治好,可自从身子痊愈,她行事便极为偏激。”

&esp;&esp;何止是偏激,简直杀疯了。

&esp;&esp;柳冬忆起旧事,至今都觉得毛骨悚然,昭德皇后难产而亡,后宫便三年无皇嗣降生。

&esp;&esp;不是帝王长情,是继后不许。

&esp;&esp;但凡谁被皇帝临幸,都等不到避子汤,直接被皇后当众杖杀。

&esp;&esp;直到太子三岁时入主东宫,迫于百官压力,崔皇后才替陛下选秀,一大批依附崔家的贵族小姐入宫。

&esp;&esp;诞下的皇嗣由中宫教养,诸皇子一起长大,与太子极为亲近。

&esp;&esp;当时皇后已经放权,将各部司科道的人都交给了太子,甚至为他迎娶手握重兵的安南将军。

&esp;&esp;她以为东宫稳若金汤,再没人能动摇太子的地位,谁能想到四王的生母贤妃,会被皇帝煽动。

&esp;&esp;联合母族薛家,筹划出东宫谋逆案。

&esp;&esp;后来太子被下狱,二皇子为求皇帝开恩,撞了盘龙柱,死谏身亡。

&esp;&esp;三皇子被幽禁南宫,六皇子被打折了腿,太子听闻消息,悲痛之下,认罪自裁而死。

&esp;&esp;因此一事,两方人马都死了不少,就连贤妃也被皇后削了四肢,做成人彘。

&esp;&esp;贤妃的父亲当时官至兵部尚书兼武极殿大学士,在巡视河道时落水身亡。

&esp;&esp;四王虞景渊当时才十五岁,三天两头遭人暗杀,被薛家派人严密保护,后又送到东南抗倭。

&esp;&esp;一场殃殃国祸,没人是赢家。

&esp;&esp;皇帝废了四个儿子才收拢的皇权。

&esp;&esp;不到五年,便被太子殿下极尽打压的士族瓜分干净,重新成了龙椅上的摆设。

&esp;&esp;这些旧事,虞幼文听过很多遍,他眼露哀伤,把缪世瑛的供词说了。

&esp;&esp;柳冬听完沉默良久,才轻声道:

&esp;&esp;“娘娘是真心疼爱太子殿下,当年的事,属下敢以性命担保,皇后绝无谋害之意。”

&esp;&esp;虞幼文黯然偏头:“我知道,”

&esp;&esp;他恍然站起身,漫无目的地扫了一圈屋里,此时日已西斜,屋中光线昏黄。

&esp;&esp;他走到窗边,手指扣紧窗棂:“是皇帝不喜父亲。”

&esp;&esp;柳冬欲要说些什么,却见虞幼文的恍惚神情缓缓转变,甚至微微亮了眼眸:

&esp;&esp;“冬叔,柳姨只听皇祖母的话,向来报喜不报忧,我不太放心,你让人进宫看看罢。”

&esp;&esp;柳冬轻声应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书房外走来一个高大人影。

&esp;&esp;那人正抻着袖子,不像样地盖在鼻尖闻,举止说不出的猥琐。

&esp;&esp;柳冬踱步出门,与林烬在檐下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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