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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1 / 5)

&esp;&esp;如此鼓舞着大家的士气,又说这川中民风,“我们巴蜀的汉子婆姨,历来豪迈爽朗,把生死看淡?为何,大家走上这一遭就明白了,尤其是那些常年走船的川商,若是窄性子,吓都被自己吓死了!”

&esp;&esp;这话恰是应景,大家也不由得都笑了起来,其实此时船身正似乎不受控制般,被水流带往江心,那艄公聚精会神,口中喊着号子,招呼船夫们一起,有些人拿桨拨水,有些人拿起长竹竿,都看准了,在船身几乎靠近一块巨石之前,竹竿一点,大家似乎又感觉到一股不同的冲力,和人力和在一起,把客船往前一送,挣扎出漩涡,而船夫们又赶紧立刻划桨如飞,不敢有丝毫保留,飞快地离开了这片激流。

&esp;&esp;若是有丝毫差错,刚才便是船毁人亡的结局,但这只是三峡行船的日常而已,众人从南津关往上,走到秭归就已经见到了两三出船难,当然他们到时大多都是残骸了,没能见到现场,只是见到江水中冲来的衣物、箱笼,还有一一尸首,虽然就在不远处,但本船也根本没有余力救援,一路走来大家只见到三四个活口,都是船夫,趴在江中石头上,见到众人便惨声求救,只是水流湍急,他们的船,只能按照艄公的老经验往前驶去,丝毫无法偏离航道,只能抛去绳索、木板,若能接到了,便可拽着绳索顺势往前凫游,到水势平缓之处,再把他拉上船来。

&esp;&esp;“这几年川中人口流失甚巨,也是因为买地需要船夫的缘故,老船夫很多都去东边了,还有不少纤夫,也被我们叙州帮带走。”老艾也是摇头叹息,“现在航运的价钱也是上涨,船价比之前要翻倍——实在是要乘船的人太多,但船一年比一年少,纤夫的价格,和从前比也是翻了数倍。”

&esp;&esp;“能付得起这船钱的人现在实在不多——这一路走来,除了我们叙州帮自己的船,能用得起官船,请纤夫拉扯的,只有前头那官人家眷了。商人图利,不愿付钱包老船夫,想着能省一点便是一点,很多便包这样的小船,事前和船夫讲好,某某滩虽有纤夫,但也不用,到某某滩必须要用纤夫时再用,倘若在没有讲好的险滩,船夫反悔要用纤,那纤夫的脚钱由船家自出。”

&esp;&esp;“这些小船,船夫很多只是州县内部小河的舟子而已,也是见财起意,图三峡船钱高,比去买地还赚,过来想吃这口饭的。却不知三峡之中,西陵峡最险,这口饭岂是轻易能吃得的?如此这几年来,江中出事的次数比从前还要更多,我们也是司空见惯了。”

&esp;&esp;“现在除了我们叙州帮之外,出川还容易些,想要回川那是真难,这也成为我们巴蜀一个大难题,多少蜀商在夷陵一等就是一年半载,找不到回家的门路,急得也是乱转!”

&esp;&esp;这是个很现实也很急迫的问题,而且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人往高处走,买地船夫的待遇怎么都比在本地好得多了,再说危险性根本就无法比,就算待遇一样,可想而知船夫也一定倾向去买地谋生,直到买地的需求被填满,他们才会考虑巴蜀。

&esp;&esp;但话又说回来,买地现在对航行人才的胃口,根本是深不见底的,船夫来多少他们要用多少——买地在开拓南洋,也就意味着南洋和福建岛的通航要比从前频繁得多,光这里就需要多少船,多少人啊!更不说,他们还有船只要远航去黑大汉的老家们看看了!

&esp;&esp;海运的兴旺,必然意味着河运在一段时间内人才的流失凋落,叙州帮能留住自己的航行力量,已经是殊为不易了,实际上,纤夫给叙州帮的船只拉纤,叙州帮是亏本的——尤其在客船上,纤夫的脚钱打到船票里,再算上艄公的工钱,造船、修船的花费,客船一趟打平甚至略亏的情况都很常见,货运这里,也是如此,因为要摊匀运送叙州官府要的战略物资的关系,货运成本和从前比也是上升,但货物在叙州的卖价却没有变动。

&esp;&esp;“补贴运输,这个是我们军师定下的策略,越是要把纤夫的待遇抬起来,越是把船夫送去南面,人望高不说,这条航道也就越是握在我们叙州帮手上,三峡沿岸的官府也只得对我们客客气气的——若是敢动我们叙州帮的人,那好,你的货也好,人也罢,别坐船了!”

&esp;&esp;说到这里,老艾面上也是大有得色,“你要坐那小舟子操的船,要走那蜀道,悉听尊便,只瞧你有命出发,有没有命下船罢了!这些贵人,难道一辈子都不离蜀了么?他不走,终有一日要看我们的脸色,他要走那就更要看我们的脸色了——是走是留结果都是一样的,这道理如何想不明白?因此,虽然我们叙州身处巴蜀腹地,但现在大江两岸,直到夷陵一带,说话都很管用,这都是因为我们把住了这个咽喉!”

&esp;&esp;如此,从战略意义来说,金钱上少许的亏损根本就微不足道了,在所有人都没对船夫、纤夫引起重视的时候,便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利用买地招贤,实现了对川蜀水运人才的垄断……如果这是叙州同乡促进会一早的谋略,那就说明他们的战略前瞻眼光很强,如果是因势利导,也说明他们除了运气好之外,还很机灵,见事能够明白。吴老八叹道,“你们那军师,是个明白人,竟不能主事衙门吗?如今叙州帮的首领,为何又是和你郝哥并不沾亲带故的杨将军?”

&esp;&esp;他当然知道叙州帮现在的首脑大多是谁,也知道叙州同乡会在叙州的巨大影响——没法不影响,叙州帮虽然掌握了交通,但货源却是同乡会找来的,譬如这小郝,他就是受了同乡会莫大好处的孤儿,因此改为和同乡会的大金主郝嬢嬢姓。

&esp;&esp;不过据吴老八所知,叙州帮中和郝老六关系最密切的就是他们的军师兼司库刘三德,但他居然并不是叙州首领,叙州起义的首领叫杨玉梁,是个外地人,他如何能坐稳叙州义军之首的位置,也是令吴老八十分好奇,断定这是此次叙州行的一个关窍,这不是一有机会,便立刻探问了起来。

&esp;&esp;小郝对吴老八,一般是知无不言的,但在叙州帮内部的人事上则很含蓄,笑道,“这个,我不便多说,免得吴团长先入为主了,吴团长到叙州后可以和我们两个首领好好谈谈——我们对于杨将军、刘军师、郝嬢嬢,都是一体尊重,无分上下,自然,心中最崇敬的还是六姐菩萨,这个是不会更改的!”

&esp;&esp;这里毕竟是在行船,人多嘴杂,吴老八也能理解小郝的谨慎,因此只是点头一笑,便又和小郝说起了山间的蜀道,小郝道,“蜀道最险,不在西陵峡这里,还在瞿塘峡,那处能走蜀道的人,我是佩服他。我听说糖代有个大官去华山,走到一半不敢走了,投书求救,我想他一定是没来过瞿塘峡!”

&esp;&esp;连小郝这样胆大的人,都这么说了,瞿塘峡的栈道有多艰险可见一斑,可想而知,蜀地水师离蜀时还好,回蜀地吧,走蜀道,一条路只能一个人走,补给怎么办?战马怎么办?若是有人跌落了,互相碾压了怎么办?若是坐船,一船能运的人比顺流而下时少很多,蚂蚁搬家要运到什么时候去?吴老八虽然不是第一次到此,却也不由叹道,“到了这里,便可见北伐之难了——泰半是难在交通上!”

&esp;&esp;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地理条件摆在这里,倘若没有叙州这个钉子顶在巴蜀腹地,买活军要从外头攻破川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便是能办到,也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这也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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