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喜滋滋地说,“我今天厉不厉害?”
&esp;&esp;“厉害。”
&esp;&esp;章柳:“那我想要个奖励。”
&esp;&esp;林其书说:“两千块钱够不够?”
&esp;&esp;章柳刚要摇头,瞬间后悔,眼巴巴地瞅着林其书:“那我能要两个奖励不?”
&esp;&esp;林其书:“你还想要什么。”
&esp;&esp;“我要跟你上——”章柳刚刚作出嘴型,果然立刻被打断了,林其书一把揪她起来,压在膝盖上盖了一巴掌。
&esp;&esp;章柳吓一跳,小腿一扬,嘴里不住地呻吟起来。
&esp;&esp;林其书惊讶道:“这都嫌疼?”
&esp;&esp;“腿……”章柳面朝地板的脸哭丧着,“腿麻了……”
&esp;&esp;林其书重重揍她一下:“你这不是活该?”
&esp;&esp;巴掌拍在套了冬裤的屁股上,怎么打也算不了疼,跟挠痒痒差不多。一边挨着打,章柳百无聊赖地哼了几声,小声说:“没吃饭吗……”
&esp;&esp;说小声实际上也不小,反正正好是林其书能听见但听不大清楚的音量。
&esp;&esp;林其书说:“还真没吃,确实是饿了。”她推一把章柳,“起来,去吃晚饭了。”
&esp;&esp;章柳趴在那儿不动。
&esp;&esp;林其书拍她:“你不饿?”
&esp;&esp;章柳不饿,但她还是站了起来,跟着林其书收拾收拾,走出了写字楼。刚一走出大门,迎面撞上一个发光的大灯球。
&esp;&esp;章柳眯怔了几秒才看清前边什么东西——附近的大楼大多都是玻璃幕墙,其中一座正在灯光秀,刺得人眼睛发痛的灯光映在对面,映出了一张无比巨大、光彩变幻的玻璃糖纸。
&esp;&esp;章柳怔怔仰着头,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圣诞节时的那棵圣诞树,只不过眼前的这棵圣诞树更高大、更茂盛、美丽得令人生畏。
&esp;&esp;如此不知盯了多久,肩头被拍了一下,章柳才迟迟缓过神。林其书问她:“想吃什么?”
&esp;&esp;章柳指着前面那栋楼:“我要去那里吃。”
&esp;&esp;林其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说:“那是写字楼,你想去吃它食堂?”
&esp;&esp;章柳问:“写字楼还有食堂?”
&esp;&esp;林其书说:“不然吃什么?”
&esp;&esp;章柳当然不想吃食堂,她其实不是很饿。茫茫然地思索一番,章柳说:“我想吃你做的饭。”
&esp;&esp;林其书一顿,说:“行。”一阵刺骨寒风迎面刮来,她突然在章柳肩膀上一推,把帽子扣她脑袋上,在嗷嗷呼啸的冷风里大声问她,“冷不冷?”
&esp;&esp;章柳大声回答:“冷!”
&esp;&esp;林其书指着前边:“走那个电梯。”她伸手拉住章柳,两人进到地库取了车,开车到了一个菜市场。
&esp;&esp;推开帘子一进去,一股热气腾腾的肉香扑面而来,两边都是卖熟食的。再往里进是卖蔬菜和主食的,林其书问章柳想吃什么,章柳也答不上来,她比较关注自己的羽绒服会不会碰到两边油腻腻的玻璃柜。
&esp;&esp;林其书嫌她磨叽:“脏了再洗不就行了?”
&esp;&esp;章柳用一副宁死不从的表情回答她。
&esp;&esp;总算买了东西上了车,走没两步堵在路上了,晚高峰。
&esp;&esp;章柳抠了会儿手机也没事干,买的油饼放车后座,油香混着麦香从扎口的缝隙里飘出来,胃袋随之一抽,饿了。
&esp;&esp;胃部的情况很快严重起来,章柳忍了一会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林其书早就饿了。
&esp;&esp;在红色车尾灯晃得眼疼之前,在穿过油迹斑斑的玻璃柜之前,在走下那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电梯之前,两人呆在办公室里,章柳说“你没吃饭吗”,林其书说“还真没吃,确实是饿了”。
&esp;&esp;本来两人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得了,但她突发奇想,非得让林其书现做给她吃。
&esp;&esp;这个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她当时甚至都不饿。
&esp;&esp;耳边突然一声尖响,章柳结结实实吓一大跳,惊恐地看向林其书。
&esp;&esp;林其书却笑了,解释道:“前边那个车不看红绿灯,绿灯了也不走。”说罢在章柳头上摸了一把,说,“吓不着,吓不着。”
&esp;&esp;章柳愣怔一霎,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她在大约七八岁时遭遇过一次小车祸,身体没事,但被吓傻了,一直不说话,不应人,按照老家的说法,她掉魂儿了。她被放在床上,被妈妈来回抚摸脑袋和脊梁骨,一个劲说“吓不着吓不着”,但没什么效果,于是她妈妈叫了个神婆来家里跳神,在河边长声呼唤她的名字,“章柳——章柳——”如此唤到半夜叁更,她发烧一场,终于缓过神,好了。
&esp;&esp;大概因为没听到回答,林其书看她一眼,问:“吓掉魂儿了?”
&esp;&esp;章柳说:“掉了,可能得叫一叫。”
&esp;&esp;林其书立刻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哈哈大笑,用老家方言回答道:“给你请一个神妈妈。”
&esp;&esp;神妈妈是她们那边对神婆的称呼。除此之外,方言虽然和普通话用着同样的字词,但语速重音不同,总之听起来就特别土。
&esp;&esp;这句话不光土,还搞封建迷信,章柳却在一瞬间过电般地心脏发麻,着迷地看着林其书的脸,说:“老板,你觉不觉得我们之前遇到过?”
&esp;&esp;林其书:“有可能吧,离得这么近。”
&esp;&esp;“而且你不是说你小姑住在我们镇上,你经常去我们镇上吗?”章柳笃定道,“我们肯定遇到过。”
&esp;&esp;她越说越兴奋,打开地图翻找一会,指着屏幕说:“我家在这里,你小姑家在哪儿?”
&esp;&esp;林其书推开手机:“开车呢,一会儿再看。”
&esp;&esp;章柳“哦”一声乖乖放手,不放弃地描述道:“我家就在镇医院后面那条街上,旁边有个公共浴池。”
&esp;&esp;林其书说:“那真离得很近,我小姑家在镇医院前面。”
&esp;&esp;离得这么近,怎么可能没遇到过?答案几乎可以确定,章柳的身体也几乎颤抖了起来。
&esp;&esp;在小学的一段时期,章柳是一个经常发呆的小孩。因为朋友家住得远,而附近的孩子和她都不在一个年龄段,大的不爱带她玩,小的跟她玩不到一块。被妈妈安排下看管妹妹的任务时,章柳要么勉为其难地参与一下妹妹们的游戏,要么就看着马路发呆。
&esp;&esp;乡镇马路上经过的陌生人不多,偶有几个。十岁左右的章柳经常会在看到陌生人时感受到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