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苒苒可是忘了我曾同你说过的？”
&esp;&esp;她眼睫轻颤，另一颗未被吻走的泪，终于溢出眼眶。
&esp;&esp;泪珠砸落水面，晕开一层浅浅的涟漪。
&esp;&esp;她怔怔地啊了一声。
&esp;&esp;“无论何事，只要能让苒苒舒心，那便都是可行之事。”
&esp;&esp;如此毫无底线之言，从付鱼口中说出，又给人一种本应如此的味道。
&esp;&esp;江书苒心神一颤，被对方这般认真又郑重地看着，她终于迟钝地意识到一点。
&esp;&esp;师尊愿意给她的，比她想象的还要沉、还要重。
&esp;&esp;江书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esp;&esp;边哭边说：“师尊，您、呜呜呜您对我这么好，我我却、呜呜呜我却什么都不能替您做，还呜呜还偷偷对您做这种事，我真是太坏了呜呜呜。”
&esp;&esp;付鱼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徒弟搂入怀中，空着的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esp;&esp;“于我而言，苒苒自是这世上最好的。”
&esp;&esp;温情的表白刚说完，付鱼摸她背的动作顿住。
&esp;&esp;她似有所料，缓慢捞起正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
&esp;&esp;看见脸色爆红、面露痴态的小徒弟，深深叹了口气。
&esp;&esp;满含无奈的叹息，唤醒被这副绝色美景勾走魂的色家伙。
&esp;&esp;江书苒不再担心会被抛弃，原本废弃的脑子重新开始运转。
&esp;&esp;她先抹把自己还有些湿润的眼眶，手动将视线恢复清明后，摆出惯常那副无辜又可怜的神态，委屈巴巴道：“师尊，我方才这么做，其实也是开心的。”
&esp;&esp;付鱼：“……”
&esp;&esp;好在江书苒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没有借着付鱼对自己堪称无底线的宠爱，恳求她让自己再埋一次脑袋。
&esp;&esp;她觉得事情已经解决了，撑着浴桶起身，打算将浴屋留给对方，让她继续沐浴。
&esp;&esp;身子才刚站稳，就被坐着的人一把扣着细腕，重新拽回怀里。
&esp;&esp;“师尊？”
&esp;&esp;付鱼松开手，转而将懵然的少女推往浴桶的另一侧。
&esp;&esp;湿透的后背贴上浴桶，付鱼跟着凑了过来。
&esp;&esp;江书苒感受到她喷洒在自己面上的气息，太过炽热。
&esp;&esp;使得气息中附带的冷质清香，都被烧成了更为浓烈魅惑的幽香。
&esp;&esp;比气息的变化更叫人感到腰软的，是那双近在咫尺的月眸。
&esp;&esp;眸中的纯色温柔，正被暗沉乌色一点点覆盖。
&esp;&esp;彻底涂抹完成的刹那，她听见对方又用那副诱哄的哑调问着。
&esp;&esp;“苒苒日后便莫再偷唤风镜了，若真喜欢，我便当着你的面沐浴，可好？”
&esp;&esp;再次变得有些痴痴的江书苒，被她抛出的甜头更是诱得找不着北。
&esp;&esp;“好！师尊您真好！”
&esp;&esp;“那作为交换，日后苒苒沐浴之事，便由我来，可好？”
&esp;&esp;江书苒还没完全傻掉，她摇摇头：“师尊，这个我不能答应，我不喜欢净身诀。”
&esp;&esp;付鱼轻笑一声，嗓音略显低沉。
&esp;&esp;“并非用它，我亲手替苒苒来，可好？”
&esp;&esp;江书苒被她的低笑声彻底蛊惑心神，痴痴应声：“好。”
&esp;&esp;
&esp;&esp;夜色渐深。
&esp;&esp;付鱼开始手把手地教她宠爱的小徒弟作画。
&esp;&esp;此前，江书苒便已有过独自作画的经验。
&esp;&esp;可惜不太熟练，导致她迟迟未能出师。
&esp;&esp;付鱼看得实在着急，终于忍不住，决定在今夜，亲自教她绘制出一副完美的画。
&esp;&esp;作画第一步，便是摊开画卷。
&esp;&esp;江书苒自己作画惯了，忘了身后有师尊在，抬手就想自行摊开画卷。
&esp;&esp;手刚触碰上捆绑画卷的那根细绳，忽的被从腰侧穿过来的一双手拦住。
&esp;&esp;江书苒不解地看向对方。
&esp;&esp;知她心头有惑，付鱼一边缓缓替她解掉这根细绳，一边温声解释。
&esp;&esp;摊开画卷的这一步，看似简单，实则也需好好对待。
&esp;&esp;在付鱼的亲自演示下，这捆画卷，一点点地被摊开。
&esp;&esp;画卷的最后一部分也显露出来时，绘画经验丰富的付鱼，一眼便瞧出了这上头的不对劲。
&esp;&esp;她是个好师傅。
&esp;&esp;为了让自己的小徒弟能够学得更好，没有因为问题只有一小块，便将它忽略掉。
&esp;&esp;而是刻意指着那一处，当着小徒弟的面，用陈述的语气，说着疑惑的话。
&esp;&esp;“苒苒瞧见了罢，这里虽然已与周围的画布融为一体，可若是仔细瞧，还是能瞧得出来，许久之前，这儿曾被打湿过。”
&esp;&esp;她的用心良苦感动了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江书苒。
&esp;&esp;少女羞于自己初时对这作画第一步的漫不经心，红着脸颊，娇声承诺日后一定不会再让画卷出这种小错误。
&esp;&esp;付鱼并未责备，甚至是为之感到欣慰：“苒苒之所以会犯错，定是因为有在偷偷地练习，我又怎会阻止你呢。”
&esp;&esp;她鼓励道：“苒苒日后无需再刻意避着我，练习的时候，就让我在一旁陪着罢，这样也好及时替你处理这些无伤大雅的小失误。”
&esp;&esp;江书苒一向听她的话，虽然有些害羞自己的错误被瞧见，但还是万分羞涩地点头同意。
&esp;&esp;“那么接下来，我们便开始真正作画罢。”
&esp;&esp;用来作画的，是一根细长的毛笔。
&esp;&esp;付鱼是第一次教导小徒弟，并不打算让她单纯看着自己作画。
&esp;&esp;而是将毛笔塞入她手中，等她乖乖握好之后，自己再包住她的手，带着她一同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