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牧野靠在椅背上,手支撑着头,一副散漫的样子:“说不准呢~”
&esp;&esp;啊,这副欠的样子,要是她都得给他两拳。
&esp;&esp;果不其然,尹余安只吐出两个字:“别贱。”
&esp;&esp;牧野闲闲挑眉:“不呢~”
&esp;&esp;“啊呀!我呸!”尹余安长叹声:“知道的你是公司总裁,不知道以为社会闲散人员,你这股欠劲真不知道随谁!”
&esp;&esp;知己!!!
&esp;&esp;牧野是真不知道随谁,她无比赞同尹余安的话!
&esp;&esp;爷爷奶奶大学教授,高知家庭,体面又和蔼;牧叔叔在江北创业下不小的商业公司,见过几面,是非常温和的人;陆阿姨出身南陵世家,本是也是金融系高材生,冷艳有气质。
&esp;&esp;怎么到牧野这就变成这种样子?
&esp;&esp;如果不是不想让尹余安知道他们一起合租,她真想现在出去,握住尹余安双手。
&esp;&esp;人间难逢有知己。
&esp;&esp;沉浸在对尹余安的认可中,不期然抬眸,对上牧野看过来的眼,只一瞬,牧野就移开视线。
&esp;&esp;也就那一瞬,那双乌沉的眸子似乎看穿她心底的想法。
&esp;&esp;“还有事吗?”他抬眸。
&esp;&esp;“我不想单独去和四院谈合作,你都不知道他们院长有多能喝!”
&esp;&esp;“我说不去了吗?”牧野拿起桌上文件,慢里斯条地翻着。
&esp;&esp;“那你要去!”尹余安语气中明显带着惊喜。
&esp;&esp;天真,她蹲在桌子下摇摇头,牧野要是去,就不会要你去了
&esp;&esp;果不其然,“啪”得下,牧野合上文件,轻描淡写吐出两字:“不去。”
&esp;&esp;在尹余安的叫骂脱口而出前,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拿着这个去,不用喝。”
&esp;&esp;“哗啦”纸张翻动的声音传来,显然尹余安打开文件。
&esp;&esp;良久,一声轻笑传来:“你这个,有点东西。”
&esp;&esp;“不看看是谁?”牧野抬抬下巴,手指在桌上敲两下:“慢走。”
&esp;&esp;“不送。”
&esp;&esp;尹余安明显嗤笑声,抬脚往门外走去,脚步慢慢悠悠,声音越来越远,季知春蹲在桌子下,缓缓吐出口气。
&esp;&esp;终于走了,她稍微活动下蹲麻的脚,也不知道这两个对头是怎么合作到一起。
&esp;&esp;看起来还挺亲密的。
&esp;&esp;她刚从桌子底下要探出个头。
&esp;&esp;“不对劲。”尹余安的声音突然从头上响起。
&esp;&esp;不对劲什么!?
&esp;&esp;心猛地一跳,差点跳出来。
&esp;&esp;季知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地往后一缩,没蹲稳当一屁股坐在地上。
&esp;&esp;咬着牙,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响。
&esp;&esp;呲牙咧嘴地抬眼,正瞧见牧野别过脸,以拳抵唇。
&esp;&esp;“你不对劲。”尹余安快速靠近:“你今天心情好得不像话。”
&esp;&esp;“平时都像是整个世界都欠你的,今天世界还你钱了?”
&esp;&esp;“哦——”牧野拖长声音,一本正经地开口:“今天看到个白耗子,挺有意思的。”
&esp;&esp;“白化病的老鼠?有意思?”尹余安显然是不信:“这栋办公楼干净的连蚊子都看不见,你上哪儿见的老鼠?”
&esp;&esp;牧野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说出的话却气人:“你管呢?”
&esp;&esp;“我就多余问。”说着,尹余安脚步声一路蔓延至门外,“砰!”是门合上的声音。
&esp;&esp;“走了?”
&esp;&esp;“走了。”
&esp;&esp;她从桌底钻出来,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活动着下肢,瞥眼牧野不忘阴阳怪气地开口:“牧总见的耗子还挺别致哈。”
&esp;&esp;“是的,挺怕人的一只。”牧野视线落在屏幕上,漫不经心回道。
&esp;&esp;“”
&esp;&esp;她转动转动脚,麻意消散地差不多。
&esp;&esp;你他大爷的才是耗子!
&esp;&esp;耗子……棉花的猫粮应该快吃完了吧?
&esp;&esp;平时都是她帮钱奶奶买,这样想着,视线就落在了牧野身上:
&esp;&esp;“棉花猫粮应该快吃完了,你别忘买,”她转身往外走去:“也别买错牌子,棉花喜欢那家猫粮。”
&esp;&esp;牧野没有回话,她也不指望这大少爷能说什么。
&esp;&esp;不过刚刚绕过办公桌,正要往门口走去,牧野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esp;&esp;“季知春。”他咬字总有种别样的意味。
&esp;&esp;略略侧身,牧野半靠在椅子上,看起来依旧是那副散漫样子,乌沉的眸子却直直迎上她望来的眼。
&esp;&esp;他说:“喜欢猫,为什么不养一只?”
&esp;&esp;为什么不自己养一只?她问一遍自己。
&esp;&esp;记忆深处,忽的传来声高亢爆喝:“你要是养猫!你就和它一起滚出去!”
&esp;&esp;猫咪幼崽尖细叫声同母亲爆喝斥责,以及邻居的劝慰混杂在一起。
&esp;&esp;一刹那,十年前难堪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
&esp;&esp;然而,仅仅只是一瞬。
&esp;&esp;她笑了笑:“李女士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esp;&esp;牧野没有移开目光,定定瞧着她:“你搬出来了。”
&esp;&esp;“有差别吗?”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esp;&esp;牧野没有说话,只收敛些姿态,沉默着。
&esp;&esp;轻哂一声,她垂下眼睛,继续往外走。
&esp;&esp;“合租,你跟阿姨讲了吗?”
&esp;&esp;“哦,忘了,这就跟她说。”她头也没回,掏出手机,编辑好信息,点击发送。
&esp;&esp;伴随着实木门缓缓合上的,一声低不可闻的低叹消散在空气中。
&esp;&esp;从牧野公司到家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季知春定着正午太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打开空调,脱外套,瘫倒在沙发上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