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多不多。”郑教授笑眯眯摆摆手：“历史专业的学生？”
&esp;&esp;季知春沉默一瞬，继而回道：“不，我本科是学医的。”
&esp;&esp;“啊，这样。”郑教授了然：“有点可惜了。”
&esp;&esp;季知春笑笑，没有说话。
&esp;&esp;郑教授却在此时冲她眨眨眼，手指向远处一堆人：“听说今天伙食不错，我跟着学生来蹭吃蹭喝。”
&esp;&esp;就说嘛，这样的老师，很少会出现在商业场合。
&esp;&esp;“哪能是蹭吃蹭喝，明明是大驾光临。”她得体地恭维着：“能做郑教授的学生，想必也很幸福。”
&esp;&esp;“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郑教授放下餐盘，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名片：
&esp;&esp;“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兴趣，来考我的研？”
&esp;&esp;季知春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伸手去接那枚名片。
&esp;&esp;郑教授也没急，笑眯眯地看向她：“看得出你很喜欢历史，既然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来尝试一下呢？”
&esp;&esp;是啊。
&esp;&esp;她喜欢。
&esp;&esp;她很喜欢。
&esp;&esp;为什么不去尝试呢？
&esp;&esp;她动了动手指，脑内闪回到六年前，那个闷热黏腻的黄昏。
&esp;&esp;“学考古？考古能当饭吃！？”
&esp;&esp;“马上给我改成实用的专业，学医，老师，随便你选！”
&esp;&esp;“少给我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esp;&esp;男声女声混杂在一起，却像是一计重锤轻而易举的锤破她多年来的南柯梦。
&esp;&esp;她顿了顿，视线落在名片上。
&esp;&esp;她想。
&esp;&esp;她好想。
&esp;&esp;她好想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
&esp;&esp;哪怕一次。
&esp;&esp;可，她又怕，她怕打破这平静的生活，带来的将是什么。
&esp;&esp;犹豫不决间，一只手越过她肩头接下那枚名片。
&esp;&esp;略带玩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郑爷爷，你总得给人思考的时间吧？”
&esp;&esp;“哪有这么招学生的？”
&esp;&esp;一时间，那股幽幽木制香带着点冷冽的味道，将她笼罩。
&esp;&esp;这声音，这语调。
&esp;&esp;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牧野。
&esp;&esp;“呦，牧家那小子，从国外回来了？”
&esp;&esp;“回来四五个月了呢～”
&esp;&esp;“好小子，长得真敞亮！不过——”郑教授拖长声音：“我和你爷爷那老小子得十多年没见了，这次我来江宁，他不得请我吃顿饭？”
&esp;&esp;“那自然。”牧野乖顺地应下：“回去我就跟他说。”
&esp;&esp;说着，牧野微微侧身将名片递到她手中，熟稔而又自然地问道：“吃饱了吗？”
&esp;&esp;“啊？”季知春有些懵：“没啊。”
&esp;&esp;郑教授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笑眯眯地问：“这位是你的？”
&esp;&esp;牧野视线在季知春身上一顿，而后转向郑教授：
&esp;&esp;“她是——”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暗爽哥，又让他爽到了。
&esp;&esp;第32章 回答
&esp;&esp;“我有心上人了。”
&esp;&esp;“我住在牧爷爷家隔壁，算得上”
&esp;&esp;季知春在牧野停顿的那一下，抢他之前开口：“牧野的朋友。”
&esp;&esp;说着，还拿余光瞥牧野一眼，笑的得体又端庄。
&esp;&esp;牧野没多说什么，只是有些不耐地轻啧一声：‘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
&esp;&esp;“从小一起”他咬了重音。
&esp;&esp;郑教授视线在他俩身上打了个转，随即笑眯眯了然道：“哦～青梅竹马啊～”
&esp;&esp;“算不唔——”
&esp;&esp;“是的呢～”牧野轻佻又上扬的尾音响起，不知从哪拿出一块点心塞到她嘴里，堵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esp;&esp;郑教授似乎没有看出他们的眉眼官司，又夹起两块点心，示意要去找学生，临走前还不忘冲着季知春摆摆手：“小姑娘别忘好好考虑一下。”
&esp;&esp;她微笑着同郑教授告别，随之打量一圈四周，确定未曾有人注意到这里。
&esp;&esp;手搭在牧野胳膊上狠狠一拧，眼瞧着他面无表情看过来。
&esp;&esp;她和善地冲牧野笑了笑：“呀～手滑啦。”
&esp;&esp;牧野挑眉，随即微微俯身，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esp;&esp;两人距离拉得极近，近得季知春都能感知到那股凛冽中夹杂着温柔的木质香，正以缓慢之势不可阻挡的笼罩而来。
&esp;&esp;她仍毫不退让地对望着。
&esp;&esp;四目对视，静默几息。
&esp;&esp;而后，
&esp;&esp;牧野笑开，眉目间生动起来：
&esp;&esp;“季、知、春。”
&esp;&esp;他笑得吊儿郎当，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地暧昧，咬字缓慢，还是那独一份的欠劲儿：
&esp;&esp;“打是亲，骂是爱。”
&esp;&esp;“那么用力，不会是——”
&esp;&esp;“喜欢我吧？”
&esp;&esp;最后一句，几乎低得像是引诱的气音。
&esp;&esp;季知春面无表情，季知春手痒难忍，季知春忍无可忍：
&esp;&esp;“滚蛋！”
&esp;&esp;语罢，转身背对着牧野，夹起一块甜品，僵硬塞进口中。
&esp;&esp;清甜的奶油在口腔化开，抚平她那颗——正跳得震耳欲聋的心。
&esp;&esp;说来也快，临近傍晚时分，无聊的聚会也随太阳下山一起结束。
&esp;&esp;坐上副驾的一瞬间，季知春整个人就像是一滩没有骨头的猫饼瘫在座椅上，双目无神地瞧着牧野专注开车的神情，有气无力：“你是怎么做到参加这个含心眼极高的聚会，还那么游刃有余的？”
&esp;&esp;“又无聊又都是场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