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多睡会，孩子闹你？”

&esp;&esp;沈穆摇摇头，他下半夜起了烧，虽然用了孕期专门的退烧针和镇定剂睡了一会，但他心里忐忑，一个小时不到又醒了。

&esp;&esp;一宿未睡，让他本就苍白的脸颊更透着一股憔悴的病色，低垂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块疲倦的乌青，端凌曜托着他的脸，用拇指指腹用力揉了揉他发丝下殷红的眉心痣，宽慰道：“没事，霁羽不会出事的，咱们的孩子身体都很好，不会出事的。”

&esp;&esp;提到他们的大儿子，沈穆再次深深闭上眼，腹部再次涌上一股沉闷的钝痛，他扶着肚侧拧了拧眉头，反复调整呼吸频率，过了很久才缓缓睁开。

&esp;&esp;“……沈予辛是为了我的信息素才回来的…”

&esp;&esp;端凌曜的大脑神经一瞬间绷紧，错愕又谨慎地垂下视线，怀里的沈穆病容疲倦，身形单薄，毫无血色的嘴唇再次张开：“那句话，在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说了。”

&esp;&esp;沈穆眉头微拧，揪着端凌曜的手尝试回溯自己的记忆，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记不住事，但仔细回想时，却发现那些被他刻意遗忘隐藏的旧回忆，竟然那样迅速地重新展现在眼前。

&esp;&esp;“我第一个见到的沈家人，就是沈予辛。”沈穆想了想，“他…他有先天|性|的|性|功|能障碍，但是又很怕被别人知道，那时常常去酒吧和朋友一起喝酒…那天…那天……”

&esp;&esp;沈穆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esp;&esp;“穆穆，别再——”

&esp;&esp;端凌曜还没说完，沈穆却捂住了他的嘴，眉头拧起的纹路愈来愈深，语速很快：“我…接替一个哥哥…进去给他们送酒，那时包厢里很吵，他的朋友们笑得很开心，但沈予辛却脸色很不好…我很害怕……但是不把酒送过去…会被罚……”

&esp;&esp;沈穆再次捂住腹侧，手掌反复摩挲自己胀硬的孕肚，艰难地吞咽着，忽然又抬眼扫视一圈——

&esp;&esp;初阳的灿烂照亮洁白纯净的医院大厅，与那个昏暗糜烂弥漫着酒气和信息素的脏角落截然不同，他渐渐冷静下来，靠进端凌曜的怀里，从他身上汲取让自己安心的味道：

&esp;&esp;“那一天…是个夏天，我从学校回来，一身的汗，可能是信息素的气味影响到了他，我刚靠近，就被他拽到了腿上…”

&esp;&esp;沈穆把头埋进端凌曜的怀里，攀着他的肩头身体颤抖：“他…他把我按在…按在……”

&esp;&esp;那个肮脏的，躺过无数人的沙发上，然后——

&esp;&esp;“——好了！”

&esp;&esp;端凌曜把他从怀里硬生生扯了出来。